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但是被逼得没有活路的人拼起命来还真是可怕啊!
“大人……”
两个亲卫见朱儁怔怔地望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好似呆了,慌忙拔出刀就要冲上前去护卫。
“无妨!”
朱儁却是目光一凝,挥手阻止了两人,“都是无头箭,想来贼人意不在伤人!”
说着,他轻轻一拨马缰,便灵巧地躲到了旁边的屋檐下。
两个亲卫也麻利地躲到了屋檐下,便见那如乱蝗的羽箭散乱地跌落在了青石街面上,箭尖果然无铁锥,却似裹着一层纸张。
箭雨转瞬即停,朱儁当先跳下马来,捡起左近掉落的一只羽箭,匆匆地拆下上面的纸张看了起来,随即脸色一沉,“好一个为天下致太平!好一个秋毫无犯……不曾想贼人之中竟也有如此巧言令色之人!”
被无头箭带进城中的自然就是李汗青等人连夜炮制的劝降信了,正如他说的那样,信上并无任何威胁之语,只是尽力宣扬黄巾军的起义初衷,而且立下了保证:黄巾军入城,只取朝廷搜刮的民脂民膏以充军资,乡绅百姓之家产财物分毫不取!黄巾军入城,绝不伤及手无刀兵之人,城中之人无论军民,只要肯放下武器便可任其去留,愿意离开者,绝不为难丝毫,愿意留下者秋毫无犯……
两个亲卫看完那劝降信齐刷刷脸色一白,“大人,此尽是诛心之言,必须尽快收缴,杜绝流传……”
“没用的!”
不待两人说完,朱儁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贼人既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定然还有后手……”
城外黄巾军大营里,窦平刚刚向李汗青复了命,一脸喜色地调侃着,“这一下,朱儁可有得头疼了!李裕,你这劝降信写得太好了,以前也是读过诗书的吧?”
李汗青呵呵一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窦军侯,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今天你们的事情还多着呢!先去安排兄弟们吃饭,一定要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干!”
窦平连忙一拍胸脯,“你放心,我那些兄弟个个都是大嗓门,一队一队堵着四个城门轮流吼,保准能让整个长社城的人都听见,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他是波才的亲卫首领,手底下一曲人马,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与此同时,朱儁已经匆匆走上了城头,而那两个亲卫则带着人在收缴射入城中的劝降信了。
虽然明知城外的黄巾军还有后手,却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走在城头的朱儁一如往日那般神情和蔼地跟将士们打着招呼,但所过之处,那些将士的神色却隐约多了几分忐忑、几分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