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宛的出现,像是在谢家这池静水中投下了一块石头,尤其她手里牵着的那位,据说是叫谢安的小少爷,于谢家不吝为一块巨大的太湖石。
“你就是年秋宛?”
秋宛平静地点头,看向台阶上浓妆艳抹鼻孔朝天的女人——绿底大花的旗袍,眼角肆意着风尘味儿……不过三年,谢玮杭的品味,变得还真是大,居然让个舞女登堂入室做了谢太太。
“你已经同先生离婚,还回来做什么?”女人将双臂叠在胸前,冷冷一哼,“现如今这谢太太是我,你要哪里去哪里就好,莫要再回来啦!”说着,胳膊一甩,“来人呐,把她给我赶出去!”
“太太……”守门的老钟满脸为难的喊了一声。
秋宛和舞女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却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不过浅浅一笑,秋宛便成功点燃了爆竹似的女人。
“哎!老钟在喊我啦,我是谢太太,你不是!”女人气势汹汹地冲下台阶,狠狠推了秋宛一把,“快走啦!”
眼角瞥到巷口的汽车影子,秋宛顺着女人不大的力道,重重摔在了地上,手肘刚好撑在身下,擦破了大块的皮肉。
“妈妈……”安安笨拙却倔强地挡在秋宛身前,用短小的身躯狠狠撞向这位谢太太。然而那风尘中出来的女人,最不惯在女人面前示弱,撒起泼来,连孩子都不管不顾,安安的小身子被她一搡,便冲着台阶摔了下去。
“安安!”
秋宛心头一紧,安安的哭声立刻犀利起来。
谢玮杭自车上下来时,正看到这样一幕情景——他如今的太太云暖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年秋宛摔坐在地,台阶上趴着个圆滚滚的小人,哭声震天。
谢玮杭的心一下子就偏到了年秋宛那边。
“这是怎么回事儿?在门口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哎呀,先生您怎么回来了?”云暖水蛇一样绕过秋宛缠住了谢玮杭的胳膊,“这点小事儿我可以处理,你忙大事情就好嘛!”
谢玮杭却将目光转向了年秋宛,“你来做什么。”冰凉的话语带着疏离,像极了秋宛当年给他离婚书时的样子。
秋宛踉跄着站起,刻意忽略了左肘处的伤口,可动作的笨拙,越发显出了她那股子倔强的柔弱劲儿,“我来还你儿子。”说罢,步履坚定地转身就走。
“妈妈,不要……不要……呜呜……”小安安从台阶上爬起来,半边脸都是鲜血,可那嘶哑的哭声却只让秋宛脚步一滞,旋即更加坚定地迈开沉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