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梦境里挣扎出来,一头的冷汗。

    ……

    圭柏柏缓缓地、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需要极力克制着自己,才能维持住面上平和的假象,那每日的梦魇,那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的恨,像是终于等到这刻,拼命咆哮着要把所有人都毁灭。

    藏在衣袖里的手攥成了拳头,然后又缓缓地松懈下去。

    特别是想到可能马上要见到那个导致他一切悲剧起源之一,那个简清风口里的“越儿”。

    哪怕明知道娄越楼可能是无辜的,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简清风自己要发疯,但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

    他知道他在迁怒。

    他被折磨得太久,久到完全面目全非,甚至被六师妹误认成夺舍她大师兄的妖魔。

    他已经做不回大师兄了。

    ——

    饭馆内,账房趴在柜台上睁瞌睡,正在磨磨蹭蹭拿抹布擦拭着桌上面的一个污点的小二抬起头看向他,那是一个面皮有些黝黑的青年,但是眸子很闪亮,显得又热情又活泼,高声吆喝一句:“客官!要吃点什么吗!?小店什么都有……”

    圭柏柏的目光牢牢地定在他的身上,嗓子有些干涩:“……你叫什么?”

    “诶?”那小二被问得一愣,显得有些呆呆的。

    于是圭柏柏又把刚刚的那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那小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地说了。

    圭柏柏收下脸上的情绪,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不是。

    他问完,转身就要离去,小二眼见好不容易进来的生意要走了,忙不迭的跟上去想要挽回:“客官您是想要找人吗?我是娄山镇本地人,见多识广,你要找……”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