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甩开那个人,急匆匆地说:“对不起,我不大舒服,先回去了。”

    那个人似乎一愣,松开手,惊疑地问:“你在哭?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趁那人一松手的机会,大踏步直接跑回楼里去。

    后来听说那天宿舍楼下起了些纷争,不知哪里来了个大高个的野蛮男子,对夏默推推搡搡非要找他麻烦。要不是夏默涵养好坚持没还手,最后真有可能要打起来。

    再后来,夏默毕业,她自然和他断了联系。

    再后来,舒颖也搬出了宿舍自己单独到外面去住。她也不知道舒颖和夏默的结局,也许他们还在一起,也许没有,她不想问,舒颖也没有主动说。即使舒颖想要主动说,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舒颖的社交活动早和她没什么交集了,她们不过是在上课的时候打个照面,而她又千方百计躲得很远。

    再后来,她终于忘记了那段手足无措的单恋,把精力都投放到学习和打工挣钱上。

    她打工的地方,除了几个家教还是那个超市,做得最多的是起一个油锅把煎饺炒面炒一炒分给过路的客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她烟雾缭绕地油锅一起,总能看见刘宇鹏那个大个子在附近转悠。有时候她下班晚了,超市里面都灭了灯,他还在门口等她,执意要送她回学校。

    她冷冰冰地拒绝:“我不需要你送。”

    他不知何时脸皮也变厚了,毫不在意地反驳:“大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她板起脸告诫他:“你回去吧,下次别来了。”

    他也板起脸,一脸气鼓鼓的神色,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他执意要跟,她也无法,到后来拒绝得也疲惫了,反而哪一天他没出现还会觉得稀奇。甚至有一天,他还捧了一束花来等她。那也不是什么名贵好看的花,就是一束粉红色的康乃馨。她忙不迭地拒绝:“我不要,你拿回去。再说康乃馨不是该母亲节送给妈妈的吗?”

    他挠头:“是吗?花店老板推荐的,说可以送给女朋友。我看粉红色的也蛮好看的……”

    谁知道是不是花店老板把卖不完的花推荐给他。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她禁不住有点想笑。可惜她是个奇怪的姑娘,既不喜欢甜食也不喜欢鲜花,所以仍旧没有接。

    北方的冬天呵气成冰,路面都冻成硬邦邦的灰白色。从公车站走回学校后门还要经过一条黑暗狭长的小街,他们并肩沉默地走,只听见鞋底敲击路面的笃笃声。那一天他突然在黑暗里回过头来问:“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仍旧假装不知道:“什么那个人?我喜欢谁也不关你的事。”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回答,继续追问:“现在呢?你还喜欢他吗?”

    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答案,只是回想过去,心里还会思绪万千。她只好再一次强调:“还有完没完?都说了,这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