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蓁来到胡氏房间,屋里很昏暗,本来是打算将自己假孕这件事情说出来,但现在她踟蹰了,而且也没有逃走的机会,她苦思良久,既然穆毅救了她,或许就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她又想到父亲死的蹊跷,他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在后面递了奏折,但如果是个小人物,一定不敢这么胡来,这后面定有大鱼,而这大鱼身份地位都不会低于父亲。
或者说父亲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威胁。
胡氏粗糙的手轻轻抚摸奚蓁白净的脸庞:“蓁儿,你怎么瘦了。”
“这几天吃不下东西。”奚蓁随口道。
胡氏笑了,眼角的皱纹拉长:“那时候我怀你们姐弟两时,也是吃不下,那时候你父亲...”
胡氏顿了顿又道:“穆毅那孩子看着挺好的,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不然也不会陪你在这,可能也是紧张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奚蓁眼神有些飘闪,她转移话题:“母亲,我想问你件事,父亲生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胡氏瞅了眼奚蓁,沉思起来,在她映像中,奚墨是从来不会去得罪那些小人的,只不过她忽然想起一事,脸色白了白:“我记得有次你父亲发了很大脾气。”
奚蓁意外道:“父亲会发脾气?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见父亲发过火,是因为什么?”
胡氏深深看了眼奚蓁,心中有些夷犹。
奚蓁急道:“母亲,别瞒着我,如果父亲的冤屈不洗清,我们一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今早上母亲看到了吧!”
胡氏微微叹气:“蓁儿,你父亲那次发火,是因为祁风曾经亲自上门给他自己说亲,最后气的你父亲把他最喜欢的那块澄泥砚都摔坏了。”
奚蓁心里陡然一惊,脑中灵光电闪之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的清了,她紧紧咬住唇瓣,连唇上冒出了血丝都未曾察觉。
“蓁儿,这件事也许和你父亲的事没有什么关联,你不要多想。”胡氏担忧道。
“嗯,母亲,你的手太粗糙了,以后别再做粗活了,沈大夫都说是你太劳累了,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过的更好,我可以刺绣拿去卖。”奚蓁压着心里那些凌乱的想法。
胡氏笑着点了点头,心中诸多话语,终是没再说下去,只心中微微轻叹,叮嘱道:“现在你是怀了身孕的人,千万别累着,要注意身体,待会我去街上买只母鸡,给你补一补身子。”
奚蓁从胡氏屋里出来,看到穆毅正和忆念吩咐着什么,她压着心口那股子难受,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走到房间,就将头埋在被窝里,那股难受终于化为了眼泪。
穆毅推动轮椅走至房间外,隐隐听见她的啜泣声,漆黑的眼眸微闪,心跟着沉了下去,她这又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