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轻轻咳嗽了几声,马管家递过去一杯热茶,穆氏接过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然后我就继续等着,想着他总是会给我一个交代,可是我却等来了他的夫人。”
“他夫人给了我一笔钱,说是王爷不想再见到我,让我拿着这笔钱走得远远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面,几乎听不到了。
“没想到这么大一个皇室居然容不下夫人一个您。”马管家长叹一声。
穆氏反倒又笑了,只是笑里充满了讥讽:“或许这就是命,我后来一人带着孩子,因生活不下去好几次想去找他,可我又实在拉不下脸来,就苦苦撑到了现在。”
“我心里积攒了太多的怨恨,我恨他,我把这些怨恨全都撒在了我的孩子身上,从没有真正关心过我的孩子,现在想想,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他要是就这么去了...”
奚蓁听到这便走了出去,一直回到别笙阁,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她走回屋里坐在床边,俯身仔细瞧着穆毅的眉眼。
他狭长的眼紧紧闭着,奚蓁记得他眼底那幽深黑眸看起人来时,像千年古洞黑压压让人望不到底,却不自觉让人惧怕。
而奚蓁是见过郁王的,此时她的心口猛地一震,她曾经以为那不过是权力之上的压迫,原来这两人如此惊人的相似。
奚蓁又想起那个梦境,梦里的穆毅血洗皇宫,脚踩龙椅,睥睨众生,眼底的厌恶,嘴角的讥讽,是不是都因他的身份。
所以她会做这个梦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以后真有可能发生的事?
想到这,奚蓁心里挺慌的,她太清楚梦里的穆毅是怎样的癫狂,想将全世界生灵都杀死的那种癫狂,众生在他眼里还不如蝼蚁。
那他会那样癫狂,是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亦或是他现在躺在这里,也不是什么意外?
奚蓁想起一些话来,穆将军让敌军闻风丧胆,那为什么还遭了敌军的道?
此事也许根本不是遭了敌军的道,而是京城里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想要置他于死地。
奚蓁倒吸一口气,忍不住脱口而出:“穆将军,你是不是遭他们暗算了。”
穆毅这几日清醒的时候多了,女子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鼻翼处。
是一种好闻的茉莉清香,穆毅却浑身不自在,这人是不是没什么男女之分,他尽力忽视她的存在。
这几日偶尔清醒的时候,穆毅回想起当日中箭的情景,他一直觉得奇怪,敌军是怎么找到他所在的帐篷,又是怎么悄悄躲过了自己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