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义儿乔装改扮混迹于蓝军之中,眼见可以蒙混过关,不想功亏一篑被人识破,那百夫长立刻抽出钢刀对准薛义儿。et雪依顿觉头昏眼花一阵的晕眩,有心催促薛义儿快跑,却是眼前一片模糊。
薛义儿非但不慌乱,反而摘掉头上的头盔嘻嘻一笑,竖起手指数道:“一,二.......”还未数到三,再看这些士兵一个个摇摇晃晃相继跌倒,昏了过去,那百夫长指着薛义儿亦是一阵的头昏,说了句:“酒里有毒”也跌倒在地。
薛义儿顾不上礼数,将雪依背在背上一路狂奔逃出了蓝军大营,萧承天趁乱亦逃了出去。
薛义儿前脚刚走,一个千夫长走进蓝广的中军大帐,趴在蓝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蓝广点点头,站在大帐外看着漆黑的夜空,良久,手一挥,命令千夫长:“追!记住,行动要慢,声势却一定要大!”
千夫长领命而去。
雪依醒來的时候已经坐在一头毛驴上,薛义儿在前面牵着毛驴。
“薛义儿,你为什么要救我?”雪依叫住垂头走在前面的薛义儿,事实上,雪依早就察觉到了薛义儿是细作,如果薛义儿单单只是一个山贼,那颗灵芝从何而來他却解说不清,且以他的聪明伶俐,想要敬献灵芝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如何却被人削去一耳,这其中的蹊跷细细推敲,不难猜出,薛义儿是有心要接近萧逸宸和雪依的。
薛义儿抬起头,老鼠眼泛着血丝,看了雪依一眼欲言又止。他不是冷血亦不是动物,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可是无论在山寨还是在萧逸朔的王府,从沒有人拿他当人看过,就因为他的相貌丑陋,就因为他出身卑贱,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他才不惜自残,被五皇子削掉了鼻子,被神力王府的侍卫去掉了一只耳朵,他忍他笑,不过为了人前好看,不过是为了别人高看一眼,可是到头來,能够高看他的只有雪依这个高高在上的王妃。
雪依从未嫌弃他丑陋,从未嘲笑过他的残缺,反而在北岭的这些日子,当他是自家人一般,嘘寒问暖,冷了添衣热了有冰,一个锅里吃饭从未当他是个下人,他更是亲眼见雪依贵为王妃,亲自躬耕,视黎民百姓为自己的家人,开粥棚设医馆,短短的半年时间,北岭从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变成现在繁华的都城,.
至于萧逸宸亦是爱民如子,怜老恤贫,自从來到北岭后,他勤练兵马,整顿军纪,数万精兵对百姓秋毫无犯。他还特别训练了一只萧家军,凡是进入萧家军的士兵都是选了又选拔了又拔的尖子,个头一般高,胖瘦一样胖,都是十**岁的精壮男子,萧家军的待遇极好,萧逸宸每月为他们发放十两银子的安家费,但是军纪亦十分严苛。每日训练更是辛苦,薛义儿不止一次藏在草丛里偷看萧家军训练,他亦亲眼看见萧逸宸将一个因口渴难耐摘了百姓一颗瓜的兵士逐出了萧家军!
这些天,薛义儿的心很是难过,他的老母弱弟果然还在萧逸朔的王府里,倘若他不遵从萧逸朔的命令,他的老母弱弟必死无疑,可是让他做伤害萧逸宸和雪依的事,他又觉得自己良心难安,不得已,他只好避重就轻按时给京城传递情报,青儿亦是他悄悄的放走的。这些话他很想和雪依说个明白,然薛义儿亦是一个豪气的汉子,有些事他不想辩解,亦不想博得雪依的同情和萧逸宸的原谅。
薛义儿边走边细思以往,自己一个堂堂男儿,岂可如此委屈一生,即便是死亦死得其所,不知不觉已经來到了岭北山下,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王府,薛义儿将毛驴的缰绳递给雪依,自己趴在地上给雪依磕了三个响头:“烦请王妃上覆王爷,薛义儿今日告辞绝不是苟且偷生,他日定报王爷和王妃大恩!”薛义儿说完不及雪依说话,在毛驴的后臀上狠狠的打了一鞭子,那毛驴吃痛不过,一溜烟的窜上了岭北,直奔王府而去,薛义儿则掉头跑下了山。
萧逸宸听雪依说完以往的经过,不由得为薛义儿捏一把汗,如果他沒有猜错的话,薛义儿定是奔京城而去了。
雪依忽觉一阵头晕,身子晃了晃靠在了萧逸宸的身上,萧逸宸拥住雪依,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细密的汗珠,未免几分担心:“雪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受伤了?”
雪依勉强笑笑:“王爷放心,雪依无事,大概是薛义儿的**还未过去吧,只是有些头晕,睡一会儿就会好的。”
萧逸宸看着雪依逐渐闭上的眼,心中一动,不顾众人在场,抱起雪依直奔自己的卧室,当他将雪依放在床上时,雪依已然昏迷不醒!宫嬷嬷紧随其后跟着进了萧逸宸的屋子。
雪依任萧逸宸怎样的呼唤就是不肯睁开眼睛,宫嬷嬷忽然闻见一种淡淡的类似迷迭香的味道,她恍然大悟,眼泪簌簌落下:“王爷,别在叫了,雪儿她.......她听不见的!”
萧逸宸回身看着满脸泪水的宫嬷嬷,心中早已明白了**,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是他自己亲手将雪依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会的,嬷嬷,不会的,雪儿她不会有事的!”萧逸宸紧握着雪依逐渐冰冷的手,似乎是对宫嬷嬷说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