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瑞尔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大吼道:“你们又了解他什么?你们和他好好相处过吗?你们知道他的痛苦吗?你们,不,我们都不用负责任啊!我们的父辈只要忠实于国王就好了,我们也一样,将来继承了爵位,只要履行贵族的职责就可以了。而他呢?为了这个王位,他要背上多少东西、做出多大牺牲!我们尚有父母的爱护,而他呢?普里莫洛斯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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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早逝,国王陛下在外征战,谁来爱护他!”

    奥斯蒙使劲转动脑袋,挣扎了几下,没成功,于是只能冷冷地笑着,“不是还有你在爱护他吗?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喜欢你啊。你知道吗?那次诗歌课上他写的就是你。他可靠的、善解人意的、太阳一般温暖的最好的朋友。我说洛瑞尔啊,如果他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你们克罗那家铁定是要和法恩塔尼西亚家攀上亲啦。”

    洛瑞尔听了这话,恼怒得几欲昏死过去。他抓着奥斯蒙得头发,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教训他。

    奥斯蒙的脑子却转得飞快,趁他愣神的当口,立马给他来了记勾拳,把他打翻在地。接着,他在他还不能爬起来的时候飞快地扑了过去,用膝盖顶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有机会反抗。

    “命运不必为人负责,人却要为命运负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谁让他生来就做了国王的儿子,他就要好好地完成这个角色!为了一点小事就哭泣,不敢坐上没驯服的烈马,击剑比赛输了就一周不来上课,学修辞和诗歌的时候倒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坐在那里,他以为他是谁啊?若剥去了他的出身,他还剩什么!”奥斯蒙越说越怒,下手也越来越重。

    奥斯蒙说的这些我早就明白了。

    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加尔尼特是懦夫。加尔尼特没用。加尔尼特是胆小鬼。加尔尼特不配继承陛下的王位。

    但是,我不在乎。无论他是怎样的人,我都不在乎。

    我只想保护他。想看他笑。想陪伴在他身边。只希望他能生活得幸福。

    我曾不止一次地目睹过弥留之际的普里莫洛斯王后那副让人心碎的样子。

    她的秀发光泽尽失,乱糟糟地堆在枕头两边。她的额头很突出,脸颊却深深凹陷进去。本来红润的嘴唇硬是被疾病抹上了一层石灰。原本秀丽的容颜早已随着她的生命力,一点一滴逝去了。她的眼睛永远湿漉漉的,像是一直在哭泣。她很瘦,怕冷,经常打哆嗦。尽管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体温却始终是冷冰冰。她的呼吸断断续续的,很艰难。怕是如同风中的蜡烛,随时会熄灭。

    可就算病成那样,她还是很清醒,也很温柔。看人的目光也还是那么慈爱。

    “我的红兔子,你又来看我啦?”握着她的手像是握着一把干柴。我好想哭。

    是的,我情愿她昏迷不醒,哪怕满口咒骂也行,也不要她这样。她越是温柔、越是慈爱,我就越痛苦。看着她憔悴不堪的微笑,好像有只手在心脏上拧了一把,痛彻骨髓。

    她是我的美梦也是我的噩梦。

    后来,我总能在加尔尼特的身上寻到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