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儿微微的勾起唇角,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她不想让娘亲跟着担心,“娘亲,明日我将身上这套嫁衣洗洗,晾干之后,把它拿去当铺当了换些碎银回来。”
不得不说,真的很讽刺!心里明明非常的难道,但为了不让娘亲察觉,她面表维持着一向的平和。
事实她非常讨厌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套凤冠霞披,恨不得将它毁了。
她亲爱的爹爹给她的人生当中一记重棒,水神之女!多么讽刺的称号。她爹爹居然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就轻易地将她推了出来。
冠冕堂皇的给她套上了枷锁,为整个柳府的安危而自愿成为水神之女。她若是反抗不从,她就是大逆不道。一想到此,她的心就像被什么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心,既难过又伤心。
她被五花大绑的推上轿子时,他连跟她说过一句话都吝于给她,只是负手的站着一旁冷眼的旁观着这一切发生。
真的够狠心的!
听下人们偷偷的议论,这套嫁花可是花费了不少银子差人日夜赶制的,她拿出来当掉应该也值不少银子吧。
她还得感谢她的爹爹和大娘最后对她的慷慨大方。
柳月儿自嘲的笑笑,笑意却到达不了她的双眼,只有她心里清楚,此时她的心有多寒,就像被人扔进了冰窖里!
小的时候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爹爹从来不来看他们?从小到大她得不到爹爹一丝一毫关爱之情,甚至从来就没有拿正眼瞧过他们娘仨人,更别提那些少得可怜的对话,她一双手指都还数不满。
有时她不禁的想,难道庶出就不配做他的女儿吗?小的时候她总是渴望从他的身上得到些许的父爱,好不容易见上一回,她的几个姐妹一出现,爹爹马上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们身上。
父爱,对她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些年来,自己慢慢地长大,也渐渐的看淡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爹爹之所以会花重金请县内最具名气的绣娘缝制这套嫁人,还不是为了他的面子问题,柳府就是输人,也不可丢了面子。
一件嫁衣,一个女儿。
她还不如一件嫁衣得到爹爹的重视。
经过了这一次,她对爹爹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幻灭了。她以后不会再奢望那些廉价的父爱了。
她低着头,眸子细细的的打量,手指抚摸上身上的嫁衣。料子的确是上好的绸缎,配上这绣工一流的绣花,衬托出高雅而奢华。
袖口和下摆的边缘滚着金边,上头绣着几对鸳鸯戏水,栩栩如生,针法匀称细致,线色把握的恰到好处。门襟斜开,同样镶嵌着金边,几朵形状各异的牡丹绣在金色的贴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