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这就是大叔赴宴的地方——飞鸽传书中那白舍年的家。
大叔整了整衣服,装作不紧不慢地信步来到门口,一回头,见我们仨还跟着,奇道:“哎?额说你们几个娃,吵吵着有急事要过河,来咧不去办事情,还跟着额作甚?”
我和殷骞对望一眼,走,也不是不行,问题是人都在这大院里,我们要想打听怎么去高唐村,估计在这里打听最合适不过了。
大叔见我们不说话,愣了一下,随即小心问道:“你们……该不会也是来吃席滴吧?”
我正要实话告诉他,殷骞却顶了我一下,抢着道:“嘿嘿,其实就是,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没说实话。”
大叔瞅着我们,半信半疑,问我道:“那你刚才还问额白舍年是谁?”
“他是我同学!”殷骞赶忙又抢着道:“他们俩是跟我来的!”
“……”大叔又看了半天,指着他道:“你个怂娃,不说实话!”不过随即又接道:“额也懒滴问你们,不爱讲就不讲!额可要进去咧,你们快走吧!”说完,他不再理我们,背着手进了那宅院大门。
我觉得殷骞有些过分,问他道:“你干嘛骗人家?”
“跟紧!进去了再跟你说!”殷骞见大叔进门,赶忙拉着秋天推着我,来到门口,上了台阶,朝着迎宾的人笑了笑,又指指大叔,意思是“我们一起的”。迎宾也不介意,笑着说了个“请”,就将我们让了进去。
中国北方的民居大概都一个样,这座大门上挂着“白府”牌匾的宅院和舅爷住的陆家老宅很像,也是三进三出,中间的是主堂,两边厢房。只不过这座“白府”显然要比陆家老宅大很多,进门的大院里竖三横六摆了十八张桌子,其中或站或坐,全都是人。
进了门,我一把打开殷骞拽着我的手,不满道:“进就进呗!~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说吧!你小子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嘿嘿!~”殷骞不好意思地摸着肚子道:“我有点儿饿了,进来寻摸点吃的。没事儿,咱们分工,你打听高唐村,我和秋天负责找吃食!”
我还当他有什么高级主意呢,原来是五脏庙断了香火,于是白他一眼道:“你可当心点!让人抓到你们来混吃混喝的,不把腿打折!”
“你不懂了吧!~”殷骞一把拉过秋天,说道:“农村人请客,一向大方,就算不认识的过路人,也经常被拽进来当上宾。只要肯说句吉祥话儿,没人会难为你!是吧,秋天?!”
“吃货!”没想到秋天一下打开他,跑到我身边道:“你自己吃去吧!我跟流氓找人问路去!”
“哎?你这个丫头!”殷骞落了单儿,气急败坏道:“别忘了谁是你老板……”这家伙话刚说到一半,只听门外突然“砰砰砰”三声礼炮响,紧跟着在天上炸开。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大院正房前有人朗高声喊道:“各位乡邻都请入座吧!”
我们回头看去,只见正厅前搭起一个半米多的高台,上面铺了红毯,一个身穿红色缎面金丝袄的中年男人,手中还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朝着院中的宾客微笑致意。
想必这个人就是那白舍年了,不过他看岁数可要比开羊皮筏的大叔年轻,油光满面,显然是生活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