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那些外溢的魔气稍稍收敛了些。

    于是谢忱山便猜到,体内那灵泉多少是被他给克化了。

    也不知道魔尊这究竟究竟是怎长出来的胃。

    诚如他告知孟侠那般,谢忱山在短短数月内,带着魔尊走南闯北,专门挑那些少有修仙大派的地界,带着魔尊领略究竟什么才叫做“人”。

    人之一字,过于复杂。

    究竟什么才能算作是人?

    是嫁娶婚姻人之大乐,是亲人离世之人间悲歌,又或是癫狂凌乱的痛苦疯狂……如此种种的情绪,就连人之本身都说不清道不明。

    这又要如何让魔尊理解透彻?

    话语无法描绘,便只能感同身受。越是情绪浓烈复杂的场所,谢忱山便越爱领着魔尊往哪钻,瞧着颇像是当真苦心孤诣,想方设法为他着想。

    而时日久了,魔尊也确实是有了些微的变化。

    谢忱山谨慎地观察着那些看似微末的改变。

    人是需要呼吸的。

    一进一出,便是一次循环。

    初学人,魔尊做得自然是不到位。尽管他的捏脸俊美无俦,令人望而心生生感叹,此乃世间之美。可那都是粗粗一瞥才能得到的感受,倘若仔细又仔细去观察,那种初见便忽略过去的种种异样,便显得格格不入。

    美则美矣,却不似人。

    如同冰冷优美的玉瓶,处处都是精致,却也处处过于精致。

    异样,就好像穿在鞋底里的细小沙石,虽不明显,却硌脚,怎么都难以适应。

    从学会呼吸,魔尊用了一月。

    而学会平稳的说话,克制住机械呆板的非人感,又花了数月。如今若是孟侠再来,看着魔尊的模样,怕是要认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