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小旗官“啊!”地惨叫了一声,扑到在地上,疼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按照军队不成文的规定,队友倒在你的跟前你必须去救,否则就会一辈子被人鄙视,别想在军队里混下去,你不救别人,等你倒在了地上,也不会有人救你。
但这也得分时候,在这个全军冲锋的紧要关头,前锋营的将士们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冲上去,撕碎敌军的军阵,至于一两个队友倒在了他们身边,不好意思,自求多福,既然入了前锋营,就应该清楚这里的规矩,冲锋陷阵都是一刹那的事情,稍微一耽误就有可能陷入苦战甚至打败而归,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管你。
其余前锋营的将士像是没有看见这名小旗官受伤一样,纷纷从他身上跨过去,挥舞着兵器继续进攻,个别粗心大意的士兵根本没有看到地上躺着个人,甚至是看到了还以为他死了,直接一脚踩了上去,心无杂念的向前冲锋。
这名小旗官被箭射了还不算,还要被队友踩,吃痛不已,为了不躺在这里影响大家冲锋,也为了自己不被队友踩死,这名小旗官挣扎着打了两个滚,滚到了壕沟里面,登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在里面等待着队友的救援。
“弟兄们!杀啊!你们当初通过层层选拔来到前锋营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证明你们是肃国最勇猛的战士的时候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明军千户挥舞着双刀大叫着,他是王虎臣的得力部下,名叫张国栋,这次也是向王虎臣主动请缨担任先锋营里的先锋,誓要拿下这破营拔寨的第一功劳。
转眼之间,张国栋已经率领着上百名部下冲到了石墙跟前,由于没有想到敌军会来这么一手,他们没有准备爬墙的器械。这道石墙足有一丈多高,而且墙壁外面很光滑,没有下手和下脚的地方。
没有梯子,只能堆人梯了。好在这道石墙是敌军仓促建造的,无法堆太高,两个人叠起来,应该就可以够到了。
“快!第一排给我蹲下!”张国栋一边用盾牌遮挡着敌方射来的箭矢,一边急躁的大声命令道。以目前这个距离,敌军应该算是抵近射击了,虽然有铁盾牌挡着,但是如此近的距离射过来的密集箭矢还是震得人手臂发麻。
第一排前锋营的明军不暇多想,立即蹲在石墙跟前,双手撑在墙上,好让后面的队友借着自己的肩膀爬上去。
这个时候,就没有办法拿盾牌了,回鹘军的士兵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明军的意图,纷纷掏出强弓硬弩冲着第一排的明军士兵抵近射击。明军处于一个被半圆形的石墙包围的圈子里,可以说是三面临敌,不管是正面,还有两翼的敌军都可以对他们进行交叉射击,因此十分的难受。
如此近的距离的攻击下,回鹘军的一排箭下来,第一排的士兵基本没有活口。
“放箭!快放箭!把手里的箭都给老子射光!”张国栋见到此等情景,气得目眦欲裂,这天杀的回鹘军,等老子越过这个石墙,非要把你们杀个鸡飞狗跳不可。
肃国和哈密的弓箭手趁着回鹘军的士兵换箭矢的空档,纷纷扯开自己手里的硬弓朝着石墙上射去。虽然有石墙的保护,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下,这些神箭手们还是给敌军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杀伤。
一名回鹘军弓箭手刚刚俯下身杀死了一名明军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抽回身子来,就被明军的弓箭手射中,一头栽了下去。但是他的位置瞬间又有人顶替了他的位置,继续对明军发射着一支支地利箭。
“那边!射那边的弓箭手!”负责保卫石墙的回鹘军万夫长一脸焦急的大喝道。这群怂货难道都是瞎子吗?没看到那边的弓箭手们威胁比较大吗?
回鹘军的弓箭手们立即开始了和明军的弓箭手们对射,一时箭雨交错,互有伤亡。
“大哥,我的箭壶里没箭了!”一名明军的弓箭手冲着他的小旗官大喊道。这名士兵和这位小旗官其实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军队里大家都是以兄弟相称,借此来增进感情。
“你他妈怎么不省着点用?”那名小旗官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虎着脸大骂道,这他妈才多大一会儿,你小子就把箭矢用光了,也太败家了吧。说罢,抽出几支利箭,给他递过去。
“千户大人不是让我们都将箭射光吗?”这名士兵伸出右手接过箭支,一脸不解的问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超额完成了上级交待的任务,怎么还落了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