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车厢内,四角方桌上放置着貔貅暖鼎,地上铺着柔软舒适的白色毛毯,春樱看了看榻上阖眼休憩的自家小姐欲言又止。
这般纠结了半晌,她还没开口,苏锦瑶却是开口了,“春樱,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叫那沈景之来苏府,我还要亲自接待?”
春樱满脸疑惑,未等开口,便见苏锦瑶又自顾自的笑着回答:“那是因为我要惩治他呀,这些个日子里的谣言,可不能叫我白白受了。”重活一世,她可不再是那个被人打一拳还要和着血往肚子里吞的宣平侯府夫人,对付这种恶人,她苏锦纹自当睚眦必报。
春樱点点头,表示省的了,随后开口,“只要小姐别苦了自己,小姐做什么,春樱都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小姐。”
“春樱,你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心里有数。”
亲自接待?呵,我自当是会亲自找人好好接待你的……凤眸微眯,勾着红唇,苏锦瑶笑得像只狐狸。
回了府,苏锦瑶才叮嘱完春樱绿萝盯着点柳依依,进屋便迎面扑来一个怀抱。
鼻间被满满的幽幽馨香所环绕,苏锦瑶方挣脱开来,便被来人戳了下额角。
“你呀你,好端端的怎么还会落水了呢?真是叫人担心死了。”
庆阳公主,怕是为了她偷偷跑出宫了,苏锦瑶眼睛亮了亮,嘴角也难以抑制的高扬起来,“是是是,都怪我不好,还毁了公主您的生辰宴。”
从前,苏锦瑶经常随父进宫玩耍,那时候她喜爱习武,自由自在,无论何时何地,总要练上那么一段,这一来二去的,便被庆阳公主容丹雪看到,世人皆说容丹雪性子嚣张跋扈,可苏锦瑶眼中的容丹雪却是做事直来直去,快言快语,只是一直以来被皇宫的规矩所拘着,她们二人皆是不同于寻常的女子。自然而然的,两人便成了手帕交。
只是前世,她嫁给宣平侯后,收起了自己的棱角,宁愿做个贤妻良母,便与庆阳公主的来往少了。就连后来庆阳公主病逝,苏锦瑶都是隔了好久才得知。想到这儿,她垂下眼帘,心情有些低落,暗暗发誓,今生绝不能重蹈覆辙。
这厢庆阳公主将身上的斗篷随意往床上一撇,随后便大大咧咧的往她的黄花梨玫瑰椅上一靠,双腿交叠,染着丹蔻的素手拈起一枚荔枝往往嘴里一扔,边津津有味的吃边颤着脚,活像个大爷,全然没有皇家公主的端庄。
吐掉荔枝核,容丹雪眉头一挑:“小苏子,少来,你且数数,这些年来,你在我昭华宫练武打碎了多少花瓶?我何时责罚过你,更别提这劳什子生辰宴了,不过都是虚礼。”语落拍了拍手,又拿起一颗桃子吃了起来。
苏锦瑶嘴角抽了抽,无奈道:“谁叫公主您爱看我练武,小苏子这也是不敢不从啊……”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她这话,容丹雪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你自己也不听听你这话哪里像是不敢的样子?除了皇兄,也就是你敢这般同我讲话了。”
苏锦瑶眼神微闪,容丹雪口中所提到的皇兄正是摄政王容景。
还未等她想什么,下一刻,便又听容丹雪道:“不过……”
容丹雪折起眉心,“说来也怪,今日我偷偷溜出宫时,恰好撞见了皇兄,但他一听说我是要来苏府看你,不仅没责罚我,还让我回去等回去时向他禀告你的情况,小苏子,你说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