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昏暗的烛火印照下，言斯杨起稚嫩的小脸，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黄怜俞本不该如此快地得到白景之死的消息，但如果有线人给她报信的话，就不一定了。
这人手巧而且心细，能够善用妙法将信在纪清阁的层层关卡下送出，并在短时间内得到反馈。
褚厘躺在摇椅中，手臂搭在扶手，露出修长如玉的五指。
“我将信纸制成鸽食，塞进信鸽的腹中，收信人只要将信鸽一一剥开，便能获得我所传递的信息。”他爬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公子，我只是不想您有事，我只是想让您好好活着。”
“你自以为白景不死，我就能活着？”摇椅中飘起一记疑问，紧接着一声轻叹：“好啊斯，做得好极了。”
“公子，您告诉啊斯，啊斯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言斯跪行上前，双手抓着椅子扶手，稚嫩的小脸上已满是泪珠。
“报恩？”褚厘目视上方，缓慢抬起手指：“你不说，我都忘了。”
三年前的某一日，临河城外大雪纷飞。
一半大少年站在城门前，左手捂住鲜血横流的右臂。
他的左右周围布满了血淋淋的尸体，从他们的衣着来看，死去的人都是他的父母亲人，兄弟姊妹。
但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们不过是他偶然路过且不屑一顾的路人。
褚厘略过房顶，只看了一眼，便落在他的身前。
透白的指尖拎是他染血的右臂，绿眸转向他：“还想要吗？”
他双膝一弯，跪在褚厘身前：“求公子收留。”
褚厘邃站起来，半眸撇向他：“你要什么？你有什么？”
“我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居所。”小孩抬起沾满污泥的脸，目光满是坚毅：“我愿为公子做牛做马，那怕付出身家性命也再所不惜！”
漫天风雪中，褚厘转身向前：“你不后悔便可。”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言斯在后向他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才踉踉跄跄地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