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回身在桌上放了东西，拎着包走了。
一枚褪色的戒指留在桌上，是小时候学校外边小卖部里卖的五毛钱一只的那种，还带着一小包糖。糖早就吃完了，戒指留到了现在，褪色的黄铜指环，不再发亮的绿玻璃，孤零零躺在桌上，说不出的可怜。
袁藤把戒指捡起来，放在手里看着。电话突然响了，是珠子的弟弟打过来的。
“袁藤哥，我姐去你那里了吗？我打她的电话没打通。”男孩的声音传过来。
“来了，又走了。”
“谢谢。”男孩很快就挂了。
袁藤打回去，男孩问他有什么事，袁藤问：“珠子真的要结婚了？”
“我姐决定了？”男孩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她会继续拒绝呢，之前跟我爸妈吵那么凶。她不喜欢你了？”
袁藤忽然听到电话那边响起开门声，随后珠子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来了，在跟谁打电话呢？”
“没谁，你的东西怎么都收起来了？”
“我要回家了呀……”
电话挂了，袁藤觉得整个世界浑浑噩噩，好像一直就是这样，却又仿佛是第一天察觉。不，在很多年以前他也感觉到这种仿佛梦境破碎的虚无感，那年珠子也给他说了以后不会再见了。
那是爱吗，袁藤不明白。
或许有一天他会想明白，可那个时候，珠子早就不在了。
深沉的夜里，汽笛声从未休止，难以入眠的人吞了药片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等待睡意袭来。
敲门声和卡车鸣笛声一起响起来，睡意终于像潮水一样涌起，将人卷入飘渺的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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