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刚至大雪节气,等不及春节,朱骁便要启程回书院。
这便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纪老夫子惯有的套路。
此次虽早点放他们回来了,但却又不许他们在家里过春节。
朱骁将年礼送出去没几天便坐着马车与沈洺一道又踏上了回书院的路。
离开那日,朱骁破天荒由着朱宝柠雪日送行到了城门外,大雪的天气,空中飘扬着细碎的雪花。
在城门外站了会儿,朱骁视线往城内投去,看了眼,在朱宝柠的询问下,朱骁收回视线,摸了摸朱宝柠的头,朝她叮嘱了几句,便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銮铃叮铃作响,最后消失在朱宝柠的视野中。
朱宝柠唇角温甜的笑意逐渐消散,她侧身往方才朱骁视线的方向看去,眼瞳中,一点暗色。
转过身准备离开时,那点暗色又消失不见。
***
腊月的天气,在隋国也是一样的寒冷,甚至于是更甚。
大长苑这几日,偃奴忙得脚不沾地,而李原也时常靠在刘肆灵书房外的漆红长廊上,抱胸持剑,仰望天空,反常的静默,没再出去乱逛,身上也周整,不再沾染脂粉香气,也没露出碍眼的痕迹。
这对于李原来说,已是比之平常要认真几倍的态度。
他们这般,似是在准备提前应对什么状况。
而这状况,一直在大长苑外暗中监视的阜国皇帝的死士知道,苑内,张岩与李柴也知道。
——应该就是在明日。
张岩站在宫奴房内的南窗下,他手中抚着一条黑蛇光滑的头,视线投向外间,似是在对蛇而语般,道:“应该在明日,明日……大概后日过后,小家伙就得烦你跑一趟了。”
那蛇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缓缓吐着信子,舌尖猩红。
第二日,外间还是下着雪,满院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