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太茫然了。
顾亭之转头望向书桌上的摆件,目光深沉:“赌一赌运气罢了。我只是觉得,若是早有预谋,何必画蛇添足,安排一出争执误伤的戏码?或许只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得不冒一次险,掩盖住什么。”
虞简几乎想给他鼓掌了。她早就忘了赵夫人提过误伤的事情,之后再次想到血手印,不过只是印证了有人偷梁换柱的猜想,而顾亭之竟能敏锐意识到其中关键。
她心中欢呼,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感觉也太棒了吧!
午膳之后,虞简小心翼翼地向赵夫人提出,去她的院子中看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说怀疑赵兴年失踪是他自己有意为之,因而想碰碰运气,若是能找到线索,或许可以推断出他究竟去了哪里。
一番话真真假假,赵夫人一口答应下来。还千叮万嘱,请他们务必找到丈夫的下落。
好一派夫妻情深。
赵夫人的屋子不比书房,赵兴年留下的痕迹屈指可数,显然
是许久没有宿在夫人屋中了。两人在屋里绕了几圈,一时间无从下手,看不出任何异常。
偏偏屋中熏香点得有些浓郁,虞简本来就困得昏沉,闻了一会儿,连脑仁都疼起来,不禁抱怨道:“有钱就能论斤点熏香吗?干脆直接拌饭吃好了。”
赵夫人看起来温柔娴雅,书卷气浓厚,谁想到品味是如此脂粉俗气。
话音刚落,她已经觉察出什么,用力嗅了嗅,神情逐渐古怪。顾亭之缓缓道:“你也觉得,味道太浓了吗?”
哪里有人大白天点这么浓厚的香薰。
分明是想掩盖住什么。
虞简精神一振,快手快脚地熄灭了香炉,又打开窗户通了风。直到屋中那令人头昏脑胀的气味散了大半,方才重新找寻起来。
床边一张半旧地毯引起了她的注意。地毯原本的颜色应当是很鲜艳的,但在屋中被踩踏得久了,终于蒙上了一层灰色,花纹之间的界限也变得模糊。
她抱了一丝期望,蹲下身仔细查看地毯,竟然真的在边角处发现一小圈褐色污渍,结了发硬的色块,似是新添不久的,在统一发灰的花纹上,略微显得突兀。
像是……血迹?虞简不敢确定,只好转头让顾亭之来看。
顾亭之观察片刻,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沾湿了指尖,缓慢滴在斑点上,晕开了些许。瞬间,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如蛇般钻入鼻腔,混在屋中残余的香味间,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