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画师晚年最爱的画章,出现在了古玩集市中一具被毒杀尸体上——兜兜转转,没想到他们一直寻找的画章,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面前。
即便想到了这个答案,虞简还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冲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杜妍身上印的是解谨仙的印?还是茗宣画院丢失的那一方?”
那官差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唯恐他们不相信:“正是如此。知府请二位大人赶紧过去商议,说是既然画章出现在尸体上,不如两案合并成一案,也好互通消息,更快结案。”
知府大人派他来的时候,千叮万嘱,让他务必要请动顾亭之和虞简协助侦查,否则唯他是问。小官差想到自己放进口袋还能响三响的薪水,也只有哭丧着脸过来相请。
他见顾亭之和虞简并未反对,悄悄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仵作刚刚验出来的时候,知府大人也吃了一惊。印章印在人身上,难免顺着肌理洇开,因此仵作也是花了一些工夫,才确定了印章的形状正是丢失的那枚。”
他在苏安府勤勤恳恳做了十多年,也没见过这样怪诞的案子,不由得在心中起疑,面前的少年少女最多也不过双十之年,难道真的能有什么过人之处,看出端倪不成?
顾亭之点了点头,站起身道:“烦请你转告李知府一声,两案合为一案,唐夫人的案子由清正阁接手——我们随后就到。”
官差终于保住了薪水,终于放下心来,笑容满面地应声离去。
虞简却有些笑不出来,揉了揉眉心,感觉脑中乱哄哄的,所有线索都缠作了一团,理不出头绪。
杜妍的尸体和茗宣画院的幽暗画仓重叠在一起,交织成诡秘的图腾,搅得她心头烦躁不安。相较于之前的两个案子,眼前的情况更加扑朔迷离,她想要看清真相,却又不知从何处谈起,一团乱麻。
顾亭之看出她的焦虑,温言道:“不必担心,两个案子有所重叠,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虞简不解。且不说画院的案子已经进入了死角,虽有推论支撑,但也因为缺少更多证据,无法继续追查;杜妍的案子更是毫无头绪,却莫名其妙和丢失的画章联系在了一起。
天知道她和解谨仙的画有什么关联。
她磨了磨后槽牙,觉得清正阁实在是天下第一不靠谱——不是说好的轻松简单的案子,只要追查到画卷就行吗?
怎么还牵扯出毒杀案了?
每个案子的发展都和当初说好的不太一样,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过斋长和院长,才会被如此针对。
“两个案子看似毫无关联,但却因为画章这个关键的物件被联系到了一起。窃贼既然已经得手,为了避免被官府查到,短时间内一定是越低调越好,没有理由主动杀人,更不会在死者身上留下关键的印章。”
“因此,我们只需要查出,他非要如此做不可的理由,就可以找到其他所有问题的答案。”
顾亭之说完,向她微笑道:“走吧。我们去瞧瞧李知府还发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