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间皓月来到国公府也有两年时间了。

    这两年候夫人掌家,老夫人荣养,只不知安侯爷和她俩说过什么,两人颇有些赛着对皓月好的意思,结果就是皓月的私库越发丰盈。

    当然,还有一个大喜讯是皓家父兄相继高中,皓父外放去了南方做官,因政绩突出已升至知州,皓知文高中状元入了翰林院,皓知武虽名次未靠前但也考中,皓父不放心他的鲁莽性子,带在身边,如今也是官员了。

    老夫人荣养,但每日去荣喜堂的请安必不可少,皓月已经十四岁,将要及笄,是个大姑娘了,绝色容颜初绽风华,候夫人给她相看人家是怎么都不满意,总觉得别家公子配不上皓月。

    一到荣喜堂,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福寿便迎了出来,“大小姐可算是到了,老夫人昨日翻出一副头面,巴巴儿等着您来试戴呢。”

    皓月接话假嗔道,“姐姐也不来告知我,哪里能让祖母等呢?”

    福寿就假装冤道,“您这可折煞奴婢了,老夫人不许打扰您学习女红。”

    皓月一囧,最近开始给她相看人家,候夫人就找了人给她教导女红,可是术业有专攻,她这手拿起毛笔倒算是挥翰成风,可捻起绣花针就太显笨拙,安若月不服气每日来给她加课,皓月就看见绣花针在她手里上下飞舞,不一会儿一只蝴蝶就跃然丝布上。

    这可真是……太厉害了,皓月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安若月。

    安若月倒是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又有些被偶像认可的开怀,越发把她当作初学女童般耐心教导,“姐姐看,下针也是有针法的,姐姐如此聪慧,多学几次肯定会了,也不求姐姐绣得多好,但以后……日后姐夫的衣物姐姐总要下针一二。”

    皓月生无可恋,不过在绣娘师傅的教导下,在安若月小师傅的加课下,她的女红总算能糊弄过去,这几个月的加紧训练总算结束了。

    进到荣喜堂,皓月就拿出一副抹额来,“我手艺不精,祖母可不能嫌弃我。”

    老夫人接过去摸了摸,“哪里,月儿做得很好,祖母以后就用这条抹额了。”

    安如月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月儿以前是她的专属,如今也早已不是了,她看向皓月,眼睛里露出几分嫉妒,容颜绝色,父母疼爱,养父养兄也做了大官,只怕回京职位不低,真是让人羡慕啊。

    两年前她以为这位姐姐必定是畏缩的小家子气,又想着姨娘虽是去了庄子,可总有祖母护着他们,他们总能和正院有一战之力,却没想到皓月回来后,父亲突然开始重视她的母亲,祖母也把她当作心头宝疼爱,本来生长在寒门算是她的一大缺憾,皓父皓兄却又争气,不但高中,皓父为官时更是越级晋升,她又是侯府嫡长女,求娶的人就差把门槛踏破了。

    谁不知道娶了皓月,就和安家皓家两家结为亲家,哪像她,无人问津。

    安如月心头一刺,就听见候夫人逗趣,“如今可算是好了,刚开始学的时候说是绣了一朵花,我愣是看成了一团云,还不敢说,生怕她不情愿就不学了。”

    安侯爷再未纳妾,这两年只守着候夫人过日子,安如月又看向候夫人,她养了一个好女儿,如今倒比从前更显年轻了,想起哥哥带着她去牢里探望时形如枯槁的薛姨娘,安如月的心更加煎熬起来,她不是个好女儿,什么都做不了,姨娘在牢里受苦,还得嘱咐她和哥哥不要去探望,生怕安侯爷恼了他们。

    可是她没有办法,父亲已经恼了他们,虽不曾直说但也不复从前,亲娘又进了牢里,她和哥哥被连带也不受京中权贵接受,至于舅舅,作为害得国公府降为侯府的罪魁祸首,他们更是不敢来往,天地悠悠,竟只剩下她和哥哥两人相依为命,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