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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凯旋回长安时,正值深秋,朱雀大街两道的银杏黄澄澄的,随着微风拂过,簌簌晃动,像是串串金灿灿的铜钱在摇晃。

    朱红色帅旗跃然高擎,飒飒作响,士兵们步调齐整的进城,百姓们夹道欢迎,摩肩接踵,齐声欢呼。

    膘肥体壮的披甲战马上,为首的两位年轻将军最为耀眼。

    他们身形笔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天之骄子,便是如此。

    “那位黑袍的是镇国将军,也是国舅爷,皇后娘娘唯一的亲兄长!瞧瞧,多‌威风啊!”

    “威风又怎样,听说他膝下至今无子嗣,家中那位正妻进门这么多‌年只生了个女儿!也不知道她娘家是什么来路,国舅爷一直都没纳妾,也是稀奇。”

    “嗨,能有什么来路,国舅夫人是白老太傅家的嫡孙女,白家哪算得上什么顶顶煊赫的人家,这门亲事‌好像是他们少年时就说下来了的。这两年顾家水涨船高,白家也跟着鸡犬升天咯!”

    百姓们聊完国舅爷,又议论起国公爷来——

    “再过不久就要过年,开了春长公主就该嫁了吧?”

    “是啊,明年公主就十七了,听说陇西的公主府建得可富贵了。”

    “这谢国公仪表堂堂,自个也有本事,手握重权,可惜就是命硬,克父克母的,也不知道陛下怎么舍得将唯一的妹妹嫁给他,还是嫁去陇西那么远的地方?一年到头都难回来一趟。”

    “这你们就没见识了吧?长公主可是龙子凤孙,有滔天的福气,便是谢国公命再硬,长公主也能压住。”

    “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啧,明年长公主出嫁的排场肯定气派极了!”

    马上的两人耳闻百姓们的议论,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暗里却各怀心思。

    “爹爹!爹爹!”

    一句句脆生生的唤声传来,出于父亲的敏感,顾渠抬眼寻去。

    只见街边酒楼二楼外,亭亭站着一位水蓝色长裙头戴帷帽的年轻妇人,她怀中抱着个扎着小鬏鬏的女童。

    那妇人虽戴着帷帽,可顾渠一眼就认出那道清雅温婉的身影,端正俊朗的面容上也露出笑,朝楼上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