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揣摩一阵,合上书房门,慢慢走过去。

    萧朔倚在案前,自己同自己照着棋谱落子,正走到黑子第十七步。

    云琅站在边上,找着茶壶,给他倒了盏茶。

    “头道茶。”萧朔道,“不净。”

    云琅能屈能伸,把一壶茶倒净,取了布垫着红泥火炉,重新洗了两次。

    云琅又倒了盏茶,放在桌边。

    萧朔看也不看:“不香。”

    云琅:“……”

    什么乱七八糟的破茶。

    给王爷用的东西,都能糊弄成这样,也不知道王府采办中饱私囊了多少。

    云琅皱了眉,看着萧朔,一时倒生出些恻隐之心。

    这些年,云琅在外面东躲西藏,辗转打听过几次,都说琰王飞扬跋扈、无上恩宠。

    说得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越传越离谱,越说越夸张。把个萧小王爷传成了能吃人的阎王爷。

    喝的茶还不如御史台。

    云琅有大量,不同他计较,端着茶具找了个墙角,自顾自铺开了架势。

    萧朔落了几颗子,放下棋谱,抬头看过去。

    来求人的云小侯爷埋头跟茶叶较劲,被腾腾热气熏着,脸色难得比平日好了不少。

    这几日灌下去的药终归起了些效,人有精神了,便显得疏朗。

    这些把酒弄茶的风雅事,做得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