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一口血呛出来,猝不及防,苦撑半月的心力跟着骤然泄了,整个人便全然没了意识。
他连年逃亡,遇上病沉伤重的关口,晕过去也不止一两次。
却从不像这次一般,自内而外乏得昏昏沉沉,半点力气都攒不出来。
梦境变幻,走马灯一样来来回回,没头没尾地没入黑寂暗沉里。
云琅沉在梦里,隐约想起人说,见了走马灯就是要活到头了。
云琅昏着,含了恨咬牙切齿。
跟琰王爷的梁子结在这,他今天就算死了,也要化成厉鬼,天天半夜蹲墙头砸萧朔他们家窗户。
“不行……已进不下药了。”
医官们围在床边,守着紧咬牙关的云小侯爷,忧虑低声:“怕是病势沉疴……血气虽已通了,若不用药,迟早反扑……”
老主簿束手无策,急惶惶回头。
屋子里乱成一团,人来人往闹得不成。
萧朔去换了件衣服,远远坐在窗前,正垂了眸随手翻书。
老主簿实在无法,纠结半晌,壮着胆子过去跪下:“王爷。”
萧朔抬眸,朝榻边扫了一眼:“你们倒是上心。”
老主簿跪在地上,心说再上心也没上心到续写话本,终归不敢顶嘴,低声道:“云公子进不下药了,医官说情形危急……可要再把梁太医请来?”
萧朔翻了页书,低头:“不必。”
“王爷!”老主簿急得不成,“云公子这伤是刑伤,好歹也跟咱们府上有些关系,岂能坐视他就这么命归黄泉?!”
萧朔不以为意,又将书翻过一页。
老主簿焦灼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