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颇有耐心地含笑听着陈老伯夹七缠八的话,还不时点点头,这时道:“陈老伯,你有啥建议尽管说。”
陈老伯搓着手道:“我老头子觉得吧,多少得给人家一条活路,以后如果有人被判了砍胳膊腿的刑罚,如果不愿意受刑,可以选择流放出崖山。”
王路一皱眉:“流放?让一个罪犯全身而退?”
陈老伯喃喃道:“一个人在外生活其实还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丢条命……”
王路摇了摇头:“陈老伯,你想过没有,如果一个异能者流放出崖山,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惩罚。陈老伯,我虽然很尊重你的意见,但这办法并不可取--唉,陈老伯啊,世道不一样了,我们施行的法律只有越简单越有震慑效果,才越管用,太过复杂的条文,只会让有些人抱有侥幸心理,认为他们可以玩弄词句典章就来摆脱法律的制裁。崖山的法律精神很简单明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杀人者,死!伤人者,刑!”
“……对林久施以李咏所受伤害相对应的同等刑罚。”蒋颖颖苍白着脸念完了判决词,天啊,这是以现代法制精神宣判的最愚昧的判决,可是她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是王路队长的意志。
因为谢亚国和王路都在现场,所以判决的审核和终裁很快就被通过了。
关新率领武装部的队员现场行刑。
长柄螺丝刀,当年封海齐教授孩子们与丧尸搏杀时因陋就简发明的贴身肉搏武器,这已经成了崖山孩子们的标准装备,就连一些成年人也喜欢带着它,因为轻便不易损坏。
关新握着螺丝刀,示意两名手下抓紧林久的胳膊。摊开他的手掌。看着木头人一样的林久,关新有些不忍,这是个好小伙子,从来没犯过错,天知道他今天中了什么邪和卢锴冲突起来,偏偏又赶上了王路队长在崖山全面推行改革,树立自己威权的时候,倒霉的林久成了被立威的出头鸟。
关新低声对林久道:“别怕,我动作很快的。结束行刑后,赶快去卫生院处理一下,新来的医生手术很高超,没准儿不会留下疤痕。”
林久充耳不闻,他扭过头。看向郑佳彦,郑佳彦把头埋在卢锴肩膀上,看都不敢看,卢锴也情绪复杂的直视着林久,他也没想到,事态居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两个孩子之间的斗殴。居然到了要施酷刑的地步。
卢锴突然看到林久冲自己笑了笑,狰狞地笑了笑,他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几乎是同时。关新手一挥,长柄螺丝刀扎透了林久的手心!
林久死死咬着牙,硬是一声都没出。他心里只翻腾着一个念头,这就是弱者的代价。不怨天不怨地,谁让自己在崖山是个弱者。异能,我一定要拥有异能!
晚饭的时候,关于卢锴与林久的斗殴事件已经传遍了崖山,卢锴交付了大笔物资,以换取自己不被禁闭,林久不仅要坐牢,更是被施以崖山首例肉刑,王路在调解处当众宣布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的宣言,在人们嘴里口口相传。
崖山众人的反应各异,大多数群众只当是个新鲜的谈资,甚至在心里叫好,因为卢锴算得上官二代,连官二代犯错了也要受罚,这说明咱们崖山司法公正啊。但也有聪明人,看出了王路正在进一步树立自己的威权,而在效能办、康宁院等特殊所在,也看出了王路在这起事件中并没有公开宣布的意图--那就是,在崖山,智尸和丧尸也同样拥有人身权利,对他们的伤害是不被容忍的。只不过这起案件,能不能起到王路想要的效果,那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晚上12点,已经上了床的王路突然被叫醒,林久,越狱了。
确切地说,是在卫生院接受治疗时,袭击看守,逃跑了。
关新黑着脸,不无尴尬地对匆匆穿衣服的王路道:“林久受了刑后,就被送到卫生院缝合伤口,新来的医生郑怡缝扎后,让他留院观察,我派了两个队员看守他。可没想到,那个混蛋小子,装着手术后休息,麻痹了两名队员,然后暴起袭击他们,抢了其中一个队员的制服和枪支,骗过了大门的守卫,逃出了鄞江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