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正竖着耳朵凑到楼梯下听着,听到朱亚珍的骂声,悄悄退后了几步,他也是那群该死的没良心的杂种之一。
朱亚珍没听到王伯民的声音。她急奔上楼,咣一声推开门,却看到王伯民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手里。拿着一把刀,一把正在滴血的刀!
朱亚珍尖叫一声。象头母虎一样扑过去,手一扬打落了王伯民手里的尖刀:“你疯了!至于为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自杀吗?你、你……你难道就想扔下我一个人在这该死的世道挣命。”
王伯民脸色如墙壁一样灰白,他木然地道:“朱亚珍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是想写封信,给陈薇老师写封信。”
朱亚珍这才发现,王伯民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纸,上面,是一行行红色的字,他,原来是在写血书。
这个傻瓜,他居然用血书来向陈薇表明自己的清白。
朱亚珍紧紧捂住王伯民手指上的伤口:“你怎么这样傻!何苦为了那些王八蛋作践自己的身子,不值得,不值得啊。”
王伯民握住自己胸口的衣襟,透不过气一样地用力撕扯着:“我知道这样做很傻,可是--可是我不服气,我不服气啊!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在我为崖山付了这样多后--他们却背叛了我!他们居然还是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
朱亚珍搂住王伯民的头,泪珠滚滚而下:“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相信,陈薇老师一定能理解你,王路,陈薇一家,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他们绝不会允许这样不公道的事在崖山发生。”
当晚,王伯民的血书出现在陈薇案头。
陈薇看看血书,又看看旁边的绩效制度报告,痛苦得不知所已,我该怎么办?王路啊王路,你到底在哪里?你何时才能回家?快点回来吧,崖山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突突突,在有节奏的发动机声中,一辆摩托车在四明山脉九曲盘折的山道上行驶着,骑手没有戴笨重的头盔,而是戴了幅风镜,后座上的乘客搂着骑手的腰,在口鼻上围了块丝巾挡风沙,丝巾长长的尾部随风飘扬着摩托车尾,如同一面旗帜。
四明山区的路况很好,基本都是柏油硬化路面,交通设施也很完善,虽然偶尔能看到遗弃的车辆残骸,但并不影响摩托车行驶。
阻挠摩托车提高车速的是盘曲的山路,各种90度甚至180度的大转弯,让摩托车无法尽情发挥它的最大马力。
后座的乘客突然拍了拍骑车的肩,扬指贴着他的耳朵道:“看那儿!”手指处,却见不远处的天空,有烟,一缕一缕的烟。
摩托车缓缓停了下来。骑车摘下了风镜,眯着眼睛打量着半空中的烟:“是山火吗?”
这位骑手,不是王路又是哪个?而后座的乘客也摘下了挡着口鼻的丝巾,正是冯臻臻。
冯臻臻道:“不太像,如果是山火的话。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点烟。再说了,这几天天天下雨,没道理会因自燃而失山火。”
王路脸色凝重起来:“难道是人烟?也不太可能,就算有幸存者定居点。也不可能有这样多的炊烟。”这倒是,两人如今看清了,那烟一缕缕的,分明是下面有好几处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