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车永波的话,屋内众人纷纷点头,他这话倒是实在。的确,就财务部几个人想要翻天,那绝对是可笑至极的事。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道:“行了。该说的话也都说透了,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从来没有对王路一家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崖山是我们共同的家园,让崖山发展得更富强是我们共同的心愿,而不是为了单纯的争权夺利。而且我们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通过暴力来改变崖山的政策和体制。唯一希望的是,王路一家在制定政策时,能更多的听取来自基层的声音。我们承认王路为崖山的建立立下的不可磨灭的功勋。可我们也应该看到,因为王路过往的经历所带来的局限性,所以我们有义务帮助他将崖山建设得更好。”
他转向张丽梅:“小张,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老头子我吗?我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谁知道哪一天躺床上睁开眼就变成丧尸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利之心,还不是想让崖山真正成为一方人类生存的净土?你放心,我的心思和你一样,谁要是敢对王路一家不利,老头子就拿这把老骨头和他拼了。”
张丽梅忙道:“老俞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背着陈薇老师私下聚集,实在是、实在是……”
旁边车永波道:“这怎么算私下聚集呢,只不过各部门负责人通一下气而已,再说了,这也是王路队长同意的。我这可不是瞎说,你们别忘了,末位淘汰制度里有一条,如果对多次上榜的人员有异议的话,所有部门负责人可以集体投票对他去留进行表决。我们只是变相地将这一表决形式进行实施而已。”
张丽梅疲惫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和你进行这些徒劳的口舌之争,我这就将表格送去陈薇老师那儿。”她顿了顿:“如果陈薇老师看了表格,依然不愿意实施绩效制度呢?”
车永波忙道:“那还用说,陈薇老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只能找个机会再试着劝说,总不能真的逼宫吧。”
张丽梅出了门后,老俞头也站了起来,话也不说,背着手出了门,屋内的其他人也心情沉重,大家都知道,不管怎么吩巧饰,其实这就是一场不流血的政变。利用有着极高威望的王路不在崖山,以及末位淘汰制的不当实施,而进行的一场政变,虽然大家立意都是好的,可还是改变不了欺负陈薇和王比安孤儿寡母处于相对弱势地位的事实真相--如果王路还在崖山,哪里容得了他们这样搞法。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王路还能不能平安返回,以前有王路的异能罩着,崖山自然能安稳度日,可失去了王路,崖山只不过是一个稍有规模的幸存者团体而已,如果不用强力的制度将众人凝聚起来,一旦有不可测的危机来临,崖山的覆灭只在旦夕之间。所以为了崖山,为了大家,为了自己,崖山的改革势在必行。
在难堪的沉默中,众人一一离开了小楼,车永波将众人送走后,关上门,回到客厅,突然仰天无声地笑了起来。
不负自己的私底下的一连串动作,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其实这一局,早在王路还在崖山时,自己就已经开始布置,当初张丽梅提建议被王路训斥,其起因也是自己多次在张丽梅面前暗示大锅饭的种种弊端,可惜啊,王路在崖山的威望太高,张丽梅挨训后,再也没人敢冒头。
幸运的是,王路居然在一次入侵者袭击中失踪了,这就给了自己再一次鼓唇弄舌的机会,偏偏那些所谓的“基层群众”不争气,把客气当福气,做事不上进,大锅饭的弊端越来越引起各部门负责人的不满。
只不过,崖山强力部门武装部却是自己插不了手的,除了王德承会应和自己对赖汉的埋怨外,周春雨和关新根本理都不理自己,说得多了,就扔过来一句“各部门部长是干什么吃的,管几个人都管不好”。这话也只有武装部有底气说,因为武装部内部实施的是军事化管理。至于封海齐那儿,车永波连和他照面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在背地里的小动作,根本瞒不住那双逐渐有点老花的眼睛。
车永波借着绩效报告的事儿,成功地将除了武装部和农业部的各部门都串联了起来。甚至连食堂的崔大妈都被他忽悠地签了名,又借着末位淘汰制的失误,形成了事实上的中层干部联盟。而今天,当张丽梅给陈薇送上末位淘汰人员表格后,标志着中层干部向王路一家的独裁统治发起了第一次的反击。
独裁,没错,在车永波眼里,崖山的什么一大二公,原始**。都他妈的是假的,其实质就是王路的封建独裁统治。
这没什么不好,真的,在这末世,独裁才是唯一正确的生存方式。
车永波是举双手赞成王路的独裁的。甚至恨不能亲自为王路黄袍加身,因为王路有强大的异能,在他的保护下,象车永波这样的普通人才能在丧尸的重重包围下生存下来。
但是,王路错就错在既然已经实行了独裁,偏偏还要蒙上一层公有制的温情脉脉的面纱,这、这简直就是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