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顿丰盛的晚饭后,杨正平和达明围着黑爷庙来回溜达着消食。两人说说笑笑,并肩而行。
杨正平没有放弃说服达明投身官场的打算,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了许多大明国官场之事。
达明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乘机问了大明国的一些前情往事,然后与自己脑袋中少得可怜的明朝历史知识一一对应,他越来越感到自己穿越到了与中国平行的空间。
星河耿耿,弯弯的娥眉月悬挂在西面的天幕上,淡淡的月光泛洒在大地上,朦朦胧胧,幽幽中透着神秘、恐竦。
“达兄弟,你真要护送沈家祖孙二人去四川,不同我们一道去西安?”杨正平突然问道。
“杨公子,沈家惨遭灭门之事令人发指,祖孙二人的悲惨境遇令人同情。既然我伸手管了他们,就会一管到底,岂能一缩了之。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虎头蛇尾,有始无终,并非我达明做事的风格。”
“达兄弟,我没看错人,你是一个好人,一个抱诚守真,可敬可佩的好人。”
“杨公子,沈家灭门之事绝非是什么商场争端,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秘隐。凶手若是真要杀沈老丈,恐十个沈老丈也都死了。然凶手不像追杀,更像是追逼。”
“达兄弟,听你这么说,此事是挺蹊跷的。”
“所以,我打算借送沈老丈祖孙二人,看看这伙杀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达兄弟,敌暗我明,敌众我寡,这样做太过危险,不如,我让楚伯随你一道走,多了楚伯这个走南闯北经多见广的老江湖,你也可以少了许多麻烦。”
“杨公子,这可使不得,令尊还等着你去救命啊。你去西安何止千里,一路上肯定会有人围追堵截,险境重重。一旦误了事,令尊性命可就堪忧了。如此一来,我良心何忍!不过……”
“达兄弟,不过什么?”
“杨公子,如果你们到了巩昌府,调动巩昌卫护送前往西安,尚可考虑留下楚伯助我一臂之力。”
杨正平沉吟了一会儿,坚定地摇摇头说:“达兄弟,调动兵马之事,别说于军法不合,就是从我杨家几代为官来说,在公私问题上,历来都是泾渭分明。类似这等一己之私,也决不允许借公行私。”
达明熟视着杨正平一本正经的脸庞,心神不由一荡,感慨地摇摇头,劝说道:“杨公子,事急从权,令尊之性命关乎陕西大局,不必过于拘泥微文,固执……”
“达兄弟,你别说了。家父一生砥节励行,秉节持重,讲求原则。常教育我们兄弟说,图大者,当谨于微小;图远者,当重于跬行。所以,这不是拘泥小节之事,而是为人处世之道。”
达明情不自禁地拱手为礼,敬佩地说道:“杨家家教严谨,真是我辈之楷模。如果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耽误大事,否则,这世上少了令尊这样的好官,岂不是国家之伤,百姓之痛。杨公子。明日一早,你们赶紧上路。兵法云,出奇方能制胜。千万不要让人牵着鼻子走,速度越快,对方布置就赶不上变化。”
“达兄弟,我俩认识时间并不长,但是难的是秉性相与,脾性相同,趣味相投,犹似数十年之交情,你不必张口闭口公子长公子短。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我记得古人有诗云,‘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里外故人心。’再相见,还不知何时。对着这一弯新月,我俩何不结拜为异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