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晚了,女杀手根本就没有回到客栈,或许躲到别处去了。”达明意兴阑珊地说:“我们这盘棋丢车又丢马,两头落空了。”
“唉……”众人神情郁郁地长叹不已,在昏暗的灯光下,二堂中充斥着十分沉闷的气氛。
“耿知县,杀手是服用何毒而亡?”达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忍不住提出了一个萦绕心头的问题。
“达公子,据仵作老习头勘验,毒药乃是平常之砒霜。”康为文抢着说出答案。
达明瞥了一眼康为文,哼了一声,继续问道:“耿知县,杀手事先没搜过身体吗?”
耿国祯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因为,他的确不知道是否搜过,转头望了望汪捕头。
垂头丧气的汪捕头一旁开了声:“达公子,搜过,还是小人亲自搜的。从头到脚,连嘴鼻里都仔细搜过,没发现身上藏有啥毒。”
“这么说,杀手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达明眼中闪过一道异彩,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精神也为之一振,好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耿国祯神情凝重地摇头否定说:“不是他杀。本县盘诘过南监的牢子狱卒,都说在这一个多时辰里,除了守卫外,没有任何外人到过监房。”
达明沉吟片刻,摇摇头说:“耿知县,此事你不觉得蹊跷吗?杀手若是想自杀,只需之前他们杀我所用的蛇涎散一点点就够了,然而却用了比较常见的砒霜。虽说砒霜可致人于死命,但是量必须够大,藏在身上很容易被发现。再说,狱卒靠得住吗?”
“应该靠得住吧。本县对这三个狱卒可是上过刑,然他们一口咬死没有杀人。”耿国祯有些吃不准,作为一个堂堂知县老爷,对狱卒之类的低等衙役,几乎根本没有接触,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因而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话语自然没有那么自信肯定。
“耿知县,此事万万不可大意。不如我先到现场去看看,再把那几个狱卒带来,我们再详细问问,或许会有所发现。”对耿国祯的敬业精神,达明那是佩服至极,但对这种书生官员的办案能力,却是不敢恭维,觉得听其说还不如自己亲眼看。
既然自己无把握,还不如让这个锦衣卫官员试一试,耿国祯无奈地点头答应说:“好吧,事已至此,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看着达明和汪捕头离去的背影,耿国祯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视之色,感慨地说:“年轻就是好,说话做事有股冲劲。”
“堂尊说得不错,锦衣卫,天子亲军嘛。尤其是这些勋卫子弟生来便是将军根苗,气傲苍天,目无余子。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说话办事全凭自己意志。对这种人,老爷也不必太过计较,气坏了身子骨,倒霉的还是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达小旗,平心而说,还算是锦衣卫中的异类,有些自大也有些才干,却也不是瓜田里扯鞋遭人嫌,本县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哈哈……”
时间在两人的说说笑笑中,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达明和汪捕头带着三个狱卒进了二堂。
三个狱卒被几个捕快搀扶着进门,双膝跪倒在地,冲着堂上高坐的耿国祯磕着头说:“小人见过大老爷。”
耿国祯没有吭声,眼睛直瞅着达明,意思似乎是说:“就看你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