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父亲,要不要把双喜抓来审问一番,让他招出身后的指使之人。”
“不行!”杨正平的提议刚一出口,达明即刻加以反对:“一来不能以此就断定是双喜下毒,乱入人罪。二来就算是双喜下毒,也必须悄悄而动,放长线钓大鱼,顺藤摸瓜,找出罪魁祸首。”
杨应宁颔首表示赞同,沉声对杨正平说:“此事事关重大,这些人要害我,究竟为何意?此中险恶用心绝不是置我于死地那么简单,当深挖细查。”
“杨伯父,不如这样,明天我与双喜正面接触一下,总之,我不觉得双喜有下毒之嫌疑,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好吧。我也不觉得双喜这孩子是忘恩负义之人,再说也无证据证明下毒之人就是双喜,说不定他无形中替人当枪使了。”杨应宁表示赞同说。
第二天上午,达明便来到双喜所住的地方。这是总制府后院西边的一座偏院,院子不大,却是整齐干净。两棵银杏树有些年头了,粗大挺拔的树干,笔直地伸向天空,金黄色的服装早已脱去了,全然不在乎自己满是纵裂的粗糙皮肤,裸露出灰褐色的身体,放开手脚,敞开胸怀,将真实质朴的自我,坦然地展示给世人。一条历经风雨侵蚀的砖砌甬道,表面已经剥缺,显得有些凹凸不平。两边是各是三栋一明二暗三开间平房,分别住着杨家的贴身长随和下人。
达明径直来到双喜居住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就听见双喜在屋内问道:“谁呀?”
“双喜,是我,你把门打开。”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双喜用吃惊颤抖的声音说:“达公子,你咋到小人这里来了?”
“双喜,你一毛头小子,怎么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闺女,窝在屋内绣花啊,不敢见太阳么?”达明满面春风地看着玩笑说。
“达公子,你就甭耍笑小人了。”双喜一脸苦笑地说:“达公子不是专意来找小人吧?”
“双喜,你拦着门口,是不想让我进去啊,不是在里面私藏了个女人吧?”
“对不起,达公子,小人失礼了。”双喜急忙闪在一旁,伸手肃客说:“达公子,你请进。男人房,懒汉窝,又脏又乱,只怕会怠慢了达公子,还请达公子不要责怪。”
达明进门一看,房间内家具不多,沿南墙是一座大铺炕,炕头摆着一组素面圆角炕柜,四扇双开木轴门上没有装锁,仅有柜顶上落着几床被褥。炕中间是一张榆木炕桌,粗腿糙板,极为简单,上面摊开着几本薄薄的线装书,一方小小的青石砚上搁着一支蘸满墨汁的毛笔。
“双喜,不错,不错。读一书,增一智。”达明本来对这个淳朴的小厮就有好感,如今见他关在房中,乘着杨家父子都去衙门上班的空闲时间,孜孜不倦读书写字,心中的印象更是颇佳。
双喜挠了挠脑袋,憨憨地笑了笑说:“谢承公子夸奖,小人自小父母双亡,四处乞讨为生,从没念过书。自从老爷收留小人后,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从不弹嫌小人,消闲时还教小人认字,而今捏捏过过也算认得几百个字。”
达明顺手拿起炕桌上的一本书翻了翻,发现竟是一本大唐国时期茶圣陆疾写的《茶经》,有些惊讶地问:“你为什么看这种书啊?看得明白吗?”
达明直截了当的问话,让双喜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涨红着脸,腼腆地低声回答说:“达公子,书上的字小人有的认的,有的不认的。”
“既然念起来吃力,你为什么不读一些看得懂的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