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公子好。”正在院内扫地的仆人恭敬地问候道。
达明大概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没有理会,匆匆而过。
有了杨应宁的尚方宝剑,达明顶着杨正平结拜兄弟的帽子,无所事事地在总制府里东遛西逛,似乎害怕没有人认识他,到处窜门,与府里的大小官员称兄道弟。按照达明的推测,潜伏在总制府的杀手,应该是身边的人。既然如此,就必须接近所有的人,观察他们,寻找出可能的蛛丝马迹。
“看他那样,不就是救了大少爷一命,就烧包儿得不知道咋咧,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人比人活不得,马比骡子驮不得。你就甭去跟人比了,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人家命好。”
“听说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是山沟里的杏子,苦人(仁)儿一个,要不是遇上大少爷,许是还在到处逛荡哩。”
“你说,一模儿一样的穷命,为啥俺没有遇到这好事呢?”
人都是这样,嫉妒心或多或少都有,尤其是最看不得原来跟自己一样,甚至不如自己的人走好运,羡慕妒忌恨,恨不得他走道踩到块西瓜皮,摔得个四肢残废,最好成为植物人。
“哎哟”,一个小厮装扮的半大小子急冲冲地与达明撞在一起,摔了一个仰八叉,“咣啷啷……”手中的茶叶罐滚落在地,一直滚到路旁的草丛中。
“你这个人走路咋没长眼呀。”小厮坐在地上,指着达明大声喊着。
“对不起,我正在想事,没注意。是不是把你给撞坏了?”达明歉疚地伸手去拉小厮。
“没注意……”小厮涨红的脸蛋怒声指责达明,但他仔细一看,立时爬起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连连点头,说:“哎呀,达公子,我没有看清是你老,对不起!对不起!”
“不怪你,是我不好,低头想事情,没有看到你。”达明扶起小厮,顺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草茎,抱歉地轻声安慰说:“唉,双喜,你这火急火燎地去干什么啊?”
“回达公子,小的去给老爷准备茶水。哎呀,我的茶叶罐呢?里面可是昨天刚买的茶叶呀。”双喜急的满地找,很快在台阶下的草丛中找到了跌落的茶叶罐,捡起来当做宝贝一样,掀起衣襟将茶叶罐上的泥土擦拭掉。
达明从双喜手中拿过茶叶罐,定睛察看,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铜制茶叶罐,高约四寸,直径约二寸五。罐身上浮雕着“松竹梅”岁寒三友,造型挺秀,图案优美,錾刻刀法考究,光这个罐儿就值个三钱四钱银子。
“双喜啊,准备茶水也不用这么紧张,早一点儿晚一点儿,杨伯父也不会在意是不是啊,他可是一个心胸开阔,体恤下属之人,绝不会怪罪你的。”
“达公子,你不知道,老爷喝茶,跟常人不同。别人喝茶,那叫……叫……对,叫品茗,沏上一壶热茶,乘着热,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呡。老爷却不是这样,泡上一大杯茶,偏偏等茶半热半凉了,一口干。啊呀!”双喜一声惊呼,一把将达明手中的茶叶罐夺了过去,急巴巴地说:“达公子,小的不跟你说了,老爷就要回府啦,小的还是赶紧把茶给泡好了。”
“双喜,别急,别急。你家老爷今天在布政使司公干,没有这么早回来。”达明伸手按住双喜的肩膀,继续问道:“双喜,你在老爷身边有多久啦?”
“达公子,小的是老爷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孤儿,后来大奶奶让小的跟在老爷身边服侍,都有四……不,五个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