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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住在这里。”
“怎么住在车上?”
“被房东赶了。”前面的人侧过脸,在车身与车头暗淡的连接处。他的脸轮廓清晰又沉重,眉隆鼻高,大概眼睛也是深的,肤色却浅淡。
“被赶了?”纪南遮喃喃自语。
他今天陪阿泰搬去了罗湖区的城中村,旧名草铺子。一厅一室的房子还算干净,只是阴暗。
出了楼,街道像有毒的苔藓般鲜艳拥挤,电线分割天空,市井混沌败落,气氛是逼仄又困顿的。
农民房,总是无业或低产的年轻人首选,麻烦而便宜;要是一拆迁,就会拆出几个百万富翁来。
但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大多数的年轻人,都在为钱挣扎。他们跟着公司免费体检,接受低价的社区诊疗,花政府的补贴价看一场球赛或音乐会;再拿出全副身家,申请一套住房。
城市里扩展开一块块绿地,拔起一栋栋高楼。他们甚至把花木种到楼顶和连桥顶上,可那些景色是无缘他们欣赏的。
“是啊,他无理涨价,我呆不下去了。”费均轻声说,“你看起来是怎么回事?”
“我都不知道我看起来什么样。”纪南遮说。
“你看起来也像被房东赶了。”费均实言告之。
“确实像。”纪南遮笑道,“昨日醉死扑街,今天屋村徘徊,明天怎样?乞讨吧!”
今天,阿泰搬走了。纪南遮帮他收拾了所有物品,打包存放背拎。但他父母犹如欢度节假日:终于走了!
周末他们要来检查房子。他妈妈无礼地嫌弃一切家外人、非亲属,会将所有不顺归结到阿泰身上,“破坏风水!”;而他爸爸和他妈妈是一对连体的互补巨婴,执着于双标纪南遮,很有可能会对他大叫:“搬走!你这个关系户!”
纪南遮哈哈大笑。
他和他们,确实是只有“关系”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