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东南部,大鹏湾码头附近。
她们在晚风中放飞了一只探测气球。观测员懒洋洋地坐在车顶上,帽子下发辫飞动,打着晚餐火锅底料的嗝。
追风女拿着定位器,爬上旁边的梯子。她不像那瘦猴精,身手不够灵巧,屁股一挨上车顶,还压得两吨越野震动了下。
但也就她这个吨位,能在14级台风中屹立不倒。
也就她这身件宽肺巨器官,能一口气吹满气球。
“哎你还记得,去佛山的时候吗?”追风女边爬边说,“当时你下车帮我布置探测仪,还以为没事。结果一个风过来,你人没了。我差点当场布置一个奠。”
观测员笑了下:“是啊,还好钟哥拉了我一把。他一手扛高速摄像机,一手还能拉住我!那肌肉……”
她撸起一边袖管,胳膊用力,展示自己的嶙峋筋骨,“看!自打那以后我也开始举铁,成果不错吧?”
追风女假笑了下。鉴于她相貌和蔼,也显出几分疏离的真诚;但观测员知道她这导师平素尖酸刻薄,不留情面,大眼睛经常整个翻出眼白。
“看那边,云砧形成了。”追风女指向海面。
事实上,那只是一大片云墙,迫海压在头顶。但她们能看出云的层次和漫漶。
上升气流形成棉花糖般的凹槽和梯度,核/爆似的强烈发展。刮在脸上刺痛的海风,里面含着无数极细小的冰晶,突然在车面上震起一阵细碎的风铃声。
“哗!真美啊,我的天。”观测员立刻掏出望远镜调焦,赞美天爷。
看这对流,她估计大鹏湾南面海域的对流有效位能不会小。打开CAPE计算程序,飞快输入经纬度等参数,以及探空气球收回的数据,导出一个图。
但她只看了一眼假彩,就兴致勃勃地观察对流去了;反倒是追风女转过笔电,慢吞吞地打下代码。
等观测员又看又叹赏一阵,再回头,猛然注意到了追风女所写的脚本。
她凑过去,叽叽咕咕地说:“你全用DOS命令写吗……这个命令又是什么?”
追风女道:“设置出图位置,目标文件夹。”
她又一敲回车,能令程序员和自媒体写手高/潮,“你文件夹太乱了。顺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