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明白了,王仁、王德、薛蟠是恰巧正与孙绍祖商议走私盐铁,茶叶到边境的买卖,被东厂厂卫缇骑一起抓走。
王夫人带着疑问道:“薛蟠、王德、王仁他们三人只是与姓孙的商议要合股做买卖,毕竟还未开始去做,应该不做数吧?这样也能判罪?”
贾赦嗤的一声,笑道:“老二家的,你可真敢想啊?厂卫缇骑与锦衣卫属于天子亲军,负责监察百官,缉拿异端份子,他们可任意使用酷刑,不需证据,不经审判,就能给人定罪,现在当场抓获他们几个人,商议合作要走私大雍违禁的货物给外族,岂会因为你没开始做,就不作数?”
贾琏点点头道:“大雍律法,意图犯罪,也属于犯罪,或许罪责会判轻一些罢了!太太,琏儿认为,犯不犯事的?就不要再去纠结了,东厂这群番子,心狠手辣,无罪都还会冤枉人呢,如今给他们抓到错处,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咱们还是要想法子,去找东厂管事的人,看能不能疏通疏通,把罪给免了,快些把薛兄弟与王家两位表兄给弄出来,才是正经的!”
贾政与王子胜也点头同意,王子胜道:“琏哥儿说得对,毕竟厂卫缇骑此次主要查办的主要目标是孙绍祖,王德、王仁、薛蟠只是受他的牵连,罪责可有可无,只要咱们把主审此案千户的关系给做通了,厂卫缇骑不追查其他从犯的罪责,王仁他们三人,自然能从东厂羁押的大牢释放回来了!”
薛姨妈醒悟过来,上前亲热的拉着贾环的手臂,好话说了一大堆,形势比人强,薛姨妈面对平时瞧不上眼的环老三,现在也不得不俯下身段,来恳请环老三帮忙。薛姨妈还当场许诺,拿三万两银子出来请贾环帮忙疏通东厂厂卫的关系,事成之后,也不让贾环白忙活,再拿一万两银子出来,酬谢贾环。
贾政,王夫人都忍不住替薛姨妈脸红,商贾就是商贾,上不得台面,哪有开口闭口把送银子放在嘴边的?勋贵望族,文人清流不同于商贾,遵循儒学的礼仪与规矩,不会如此赤裸裸。四年前,王家向六皇子赔罪送礼,会郑重的奉上一张拜帖,一份礼单,不单是俗银,也有各色礼品,显得体面一些。
大雍皇朝推崇儒学,文人崇尚儒学,《论语》中,孔子提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这句话表达了孔子对礼的解释,认为礼的作用在于促进和谐,而这种和谐需要通过礼节的周全,来实现。
孔子提倡送礼更应该注重诚意与尊重,又要注重礼义的周到,礼既是礼尚往来,也是表达感激之情的一种方式,不应过度重视钱银的多寡。
面对薛姨妈许以重金,贾环第一反应,自然是推辞,并搬出王子腾来,二舅位高权重,手眼通天,人脉宽广,搭救薛蟠三人之事,由二舅来出手,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
贾赦嗤的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环哥儿,哪个正经人,会去结交东厂厂卫的千户,名声还要不要了?薛蟠三人如若是其他衙门扣押,不论是京卫、或者步兵统领衙、甚至刑部的牢房,王兄应该都能找到关系来疏通。唯独东厂与锦衣卫这两个凶名在外,臭名昭着的地方,王家与贾府都是无能为力的。”
贾环登时不乐意了,道:“大老爷,您这是什么话,合着你们都是正经人,贾环以六皇子属官身份与厂卫疏通求情,还担保了宝二哥出来,我反倒成了不正经的人了?照您这么说,这帮忙疏通关系,去搭救人的活,我可不能接了?”
这下,贾赦可犯众怒了,王子胜不客气的责怪贾赦不该如此说话,薛姨妈王熙凤赶忙安抚起贾环,现在贾环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了,贾环是六皇子的属官典仪,能给东厂厂卫那边递得上话,对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或许会给六皇子一些面子。
薛姨妈,王熙凤连番恳求下,贾环才勉强答应了她们,明日,贾环帮她们走一趟厂卫缇骑羁押大牢。
………
京城北城大街上,人头攒动,附近最繁华的街道,小贩高声叫卖,借着芙蓉楼诗会的势头,好几家青楼都人满为患了,大街上舞龙的,杂耍卖艺的,算命看风水的,卖小吃的,真是热闹非凡。
芙蓉楼更是贵客盈门,灯火通明,四栋楼四周挂满了灯笼,彩灯,一排排轻衣薄衫,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穿梭迎客。
芙蓉楼的中间高台,有安排了十几位精通乐器的女乐师,和一些名气还未显的歌姬舞女,在轮番跳舞。
芙蓉楼四栋楼里,不时传出某个大才子新的诗作,这是今晚最出风头的时刻,有好的新诗出来,能听见此房间的歌姬高声将诗词吟唱出来,随后自会有人把诗词传给东楼一号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