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远心中一震,账本和供词,这两样东西足以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荆如洵的那本账我现在就拿到了,你们三大盐商的恐怕你也知道,贾武的我也已经拿到了,你交出账本,剩下靳家明他不敢不给,这三本账一旦对证无误,我也好早些收工,你还在犹豫什么?”姬御问道。
“账本是催命符也是盐商们的保命符,你就这么肯定靳家明会给你?”温怀远反问道。
姬御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我说,靳家明比你聪明,你以为我来长芦是干什么的?我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保证长芦盐业的正常发展,不过拜你所赐,恐怕盐业已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随后,姬御弯下身子直视着温怀远接着说道;“既然已经如此了,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们客气吗?你们所惧怕的权贵,现在他们惧怕我。”
温怀远沉默了,他明白姬御的话中的分量,确实,如果他们这些盐商再继续坚持下去,只会遭受更大的损失。而交出账本,或许能为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姬御并未与温怀远过多纠缠,因为盐帮的人还在等待审问,就像秦云鹤是由温怀远一手扶持起来的,姬御不相信盐帮背后没有其他势力在操控。
与温怀远相比,盐帮的众人境况可谓凄惨得多,温怀远作为长芦盐商的会长,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虽然如今被抓了进来,但如何处置他尚未决定,就像上次贾武被抓后关了三天又放了出去,所以这些狱卒们并未过多为难温怀远。
然而,对于这些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江湖草莽的盐帮众人来说,一顿拳脚伺候可是免不了的,每一间牢房里,都是鼻青脸肿的人们挤在一起,他们有的呻吟着,有的则默默地忍受着痛苦。
姬御走进其中一间牢房,冷冷地看着里面的人群,狱卒们立马进来把多余的人给拽了出去,只留下了盐帮帮主樊堂一人。
人和人永远是没办法相比的,同为阶下囚,樊堂与温怀远比起来,甚至连一间独立的牢房都没有。
樊堂看着走进来的姬御,他并不认识姬御,但想来也知道他就是新来的御史。
“你就是樊帮主吧,真是久仰大名啊!”姬御说道。
樊堂听后只是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即便身陷囹圄,他身上的江湖豪气依然如故,未曾有半分折损。
姬御对樊堂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淡然一笑,称赞道:“盐帮此次也算是全军覆没了,樊帮主还能有此风度,的确令人钦佩。”
“盐帮在长芦立足已久,历经多任官员的围剿都未能动摇其根基,”樊堂以嘲讽的口吻回应,“你以为你能轻易剿灭我们吗?”
盐帮众人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招待’,但是他们根据往年的经验来看,这些个官员得罪不起自己背后之人,哪一次不是气势汹汹的要剿灭盐帮,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果然是有些背景,怪不得能混得风生水起呢?”姬御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与玩味。
“我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姬御继续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至于我能否彻底剿灭盐帮,就不劳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