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滚动,他回身过来,却见沈言卿面上清冷,没有眼泪,没有惊慌,更没有怯懦。

    她别开脸,一言不发,甚至瞧都没瞧他一眼。

    沐远洲亦没有言语,紧皱的眉头却一直没松缓下来。

    回城路上整整一个时辰,谁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疏离,淡漠,较劲,不知哪样占得多一些。

    马车在尚书府门口停下,沐远洲将身挡在车门口。

    沈言卿终于正面瞧他,一双眼睛还是红着的:“让我下去。”

    没有得到回应,她声音更大:“让我下去。”

    沐远洲就这么看着她,外边,车夫已经将小梯子放好,一手拉开了车帘。

    沈言卿起身,纤薄瘦弱的身子,执拗十分。

    沐远洲忽然觉得他多管闲事,可顺势把人搂住一点不含糊。

    “沐远洲!”

    “你叫,最好是叫父亲母亲醒了,今晚谁也别想消停。”

    听了这话,沈言卿咬了下唇,将话语咽下肚子,她伏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随着他稳健的步子,进了尚书府,一幕幕熟悉的景致一晃而过。

    这几日所有的飘零无助,好似都找到了归宿,虚幻的踏实安心,不是温情。

    沈言卿眼泪止不住的掉,她深知这里不是她的避风港,沐远洲今夜能救她一次,尚书府能庇佑沈府一回,日后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