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听了这话冷汗直冒,但少不得硬着头皮道:“回娘娘话,您有所不知,铺子里的事原本都是直接汇报给咱们殿下的,只是殿下去了梁州,一时半刻回不来,铺子里的事却是等不得的。所幸殿下从前就吩咐过,若是他不在,那莫大爷便汇报给冯娘子,这也是咱们殿下首肯过的。况且,岑大人也有事要找冯娘子,正在前厅等着呢。”
薛氏却冷笑一声,看向张松道:“我看你是糊涂了,竟不知道这府里主子是谁了?你们说。”
她目光逡巡一番,看向在场的每个人。众人心里虽有些打鼓,但都是精明的人物,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懂的,当即齐声道:“王妃娘娘是咱们王府后宅的主子。”
薛氏听了这话眉头舒展,站起身来走到张松面前道:“你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这个掌家我看也不必做了,立刻收拾东西出府去吧!”
张松听了这话也有些慌。纵使他是孟淑妃送来的,可终究是个下人,岂能和主子叫板?当即跪下道:“娘娘息怒!小的……小的也只是按照殿下的规矩来行事呀,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
朝华却是看明白了,这薛氏惯会做筏子的,恐怕要揪着张松的不是闹到孟淑妃面前去。届时她一哭诉,红口翻张,不定将张松说成什么样,不敬主子都是轻的。到时他不但要被赶出去,恐怕还会牵累家人。
朝华不忍见此,忙道:“王妃娘娘,张掌家好歹是淑妃娘娘亲自选了给殿下的人,即便是要赶他出府,少不得要等殿下回来了禀一声殿下。”
薛氏听了这话却立时炸了毛。这冯氏已然是她的逆鳞,想自己堂堂大族小姐,却被这一个奉茶丫头踩在脚底下。不但洞房夜自己独卧喜床,管家权也不是自己的,竟连妾室们晨昏定省都被免了。谁家王妃做成她这副窝囊样子来,当即就发话道:“放肆!我说话岂有你一个奴婢插嘴的份?来人,给我掌嘴!”
张松立刻磕起了头:“娘娘三思啊!冯娘子是殿下的人,轻易打骂不得啊!”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薛氏更生气。语青当下就冲上前去,一副不可挡的架势。
积云却立刻护在朝华身前道:“王妃娘娘,咱们夫人也是这府里正经主子,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要被您如此折辱?”
吴氏见了这架势也站了起来,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跪在地上的朝华膝盖过了麻劲,已是一阵挖心的刺痛。这痛让她头脑清明,她知道仅仅是跪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一把火。
便道:“朝华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这府里竟不容人说话了吗?”
薛氏已是怒不可遏,叫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给我好好教训这贱蹄子?!”
语青忙上前去拉积云,却是拉不动。积云明明跪着,身子却稳得很。两个外院的嬷嬷见了这架势忙上来帮忙,积云也顾不得许多,站了起来一把将上前来的嬷嬷推到了地上去。
“简直反了天了!”
薛氏冲上去,吴氏忙作势去拉,手却没伸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