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烛堡中人去调查,亚伦安抚了埃莉诺让她先回旅馆,让安诺明注意警戒,自己则是去找爱蒙。
爱蒙此时坐在装订厅中的一间小小会客室内,古朴简约的棕色装饰风格倒映着窗外透入的一缕光线,落地蜡烛柱以缓慢的速度燃烧着,地上的方形地毯和桌边的小零食都无法掩盖巴尔神子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十六岁的少女坐在背对着房门的沙发上哭泣着,青春洋溢的婴儿肥脸蛋布满了泪痕。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流血会特别兴奋,为什么面对杀戮却感觉到了由衷的喜悦,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理智攻击亚伦。
从记事起,她十几年的生命一直都在烛堡度过,虽称不上大富大贵,生活却也衣食无忧且十分温暖,有爱她喜欢开玩笑的养父,有隔壁傻乎乎的大块头埃布德大哥哥,还有那个从她小时候再到现在始终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葛立安大师……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她的身世绝不简单,她的体内潜藏着一头嗜血的恶魔!
我还是我么?我到底是谁?
爱蒙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继续哭泣。
“爱蒙……”亚伦从后面慢慢地靠近,他垂下头注视着梨花带雨,拥有着一张小胖脸的巴尔神子。
他理解爱蒙的感受,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坦然接受这种命运,她还只是一个16岁的少女,鲜花般的年龄。
“别过来!”爱蒙注意到亚伦的靠近,少女赶忙双手撑住沙发将自己的身体朝着一旁挪动,带着哭腔说道:“别过来,亚伦阁下,我可能还会伤你!”
亚伦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我叫你别过来!”少女哭嚎着继续警告,她紧握着双手,刚才握住鲜血匕首捅向亚伦心脏的感触还历历在目:“我好害怕,我不想那样,我觉得我不再是我自己了,那个我只想着流血,要更多地流血,他只想掏出你的心脏,把你的喉咙切开!”
“那不是我,但那就是我,我是个恶魔,我变成了恶魔!呜呜呜呜~”
“爱蒙,我知道你害怕。”亚伦没有理会爱蒙的警告,他继续靠近,抬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懂,我都懂,不信你看这个!”
男人受伤的掌心裂纹中恐虐权能显现,霸道的血红色颅骨,神圣的八柱徽记,永恒不灭的鲜血和荣耀之下,是对战争和头颅无穷无尽的渴望,是对毁灭和杀戮的无尽追求。
恐虐的象征本来就和巴尔的象征非常相似——巴尔的象征是流着血泪的颅骨和环绕着颅骨的血滴。
“你也有???”亚伦所展示出来的恐虐权能显然令爱蒙误会了,少女忘记了哭泣,下意识地身体前倾。
亚伦微笑着点头,见他承认,爱蒙迅速放松所有警惕,她垂下头沉默不语,眼中却洋溢着激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