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用力,还能给她弄疼了般,黎影低低抽了下鼻腔,眼泪缓缓溢出眼尾,打湿在枕头。
都委屈成这样了。
徐敬西微皱眉:“哭什么哭,我不是回来了么。”
黎影是有模糊意识的,是听到他说话的,只是浑身湿透难受,张了张嘴,咳意上来,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废了,只能难受地咳出声。
徐敬西擦着她手指,一摸,皮是软的,节骨僵硬得不行,“又不听话,手骨头都变得这么硬。”
她指尖哆嗦一下,想从他掌心溜走,又被他攥紧,冰凉的软巾贴在手背,给她的感觉,像条毒蛇在滑过。
她更不开心了。
擦完左手到右手,右手有针口,青一片。
怎么有女孩子皮肤嫩到血管都找不到,被扎了三个孔才扎到静脉。
徐敬西绕开针口,给她擦干净手臂,才放回被子里。
清理完,毛巾还给保姆,徐敬西接过另一张毛巾,慢条斯理擦手。
床上的病秧子估计睡着了,不多时,点滴打完,医生拔针,将含温针送到她唇边,弯腰小声地说“量体温”,她不咬,娇气地偏开头。
那一幕尽落眼底,徐敬西‘呵’地一下,就笑了。
这个厉害了。
太厉害了。
“给我。”徐敬西伸手,医生懂事地将含温针放到他掌心,收拾医具关门离开。
房间清空,徐敬西一边膝盖抵在床上,俯身,手指撬开她的牙关,她却闭得死死的,怎样也不肯量。
他尚且有耐心,湿哑的腔调,余音缓缓:“影影听话。”
小姑娘似乎清醒有意识了,额头冒着细密的虚汗,身体不安地颤抖,偏嘴巴不动,像朵蔫了的小野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