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查清楚了!”
依旧是在武昌城外最破败的河沿儿大街,临近中午时分,朱允熥不顾手下的反对,执意甩开了李景隆跟何广义,随便找了一家馆子。
刚坐定,菜还没上,胡欢就轻手轻脚的过来,在朱允熥耳边嘀咕,“从武昌走水路走私到襄阳。”
“武昌这边是九省通衢,襄阳是南北分割重镇。为了逃避襄阳的赋税,所以有商人以官船捞沙子为幌子,半船沙子半船货,走水路进襄阳。”
“沙船既有官府的公文,襄阳那边就不查验。这一来一回的,逃的税不是一星半点!”
朱允熥坐在餐桌边,就看着江上往来的风帆,张口问道,“那走私的是什么人呢?谁家的商人这么胆大,以官府沙船的方式走私?”
“呃...”胡观微微沉吟,“走私的人,就是帮着走私!”
朱允熥直接就笑了!
明白了,这就是一条专门帮别人走私的线儿。
但他的笑容显得有些阴冷,因为这种专门帮人走私的行径,必然是官府之中大有关系的人才敢如此。
而且,远比商人走私更加恶劣。
试想一下,这事不是一个人就能干成的,而是从上到下多少人都参与其中,是一条利益连接线。
“所以,这也就是徐家姐弟的父亲姐坊等沉船之时,另一艘船见死不救的原因!”朱允熥冷笑道,“也正是他们死命遮掩,不许百姓告状鸣冤的原因!”
“万岁爷圣明!”胡观低声道,“船沉了人死了,无论是捞船还是捞尸首,都要惊动长江水师那边.....这事定然就包不住了!”
朱允熥眯着眼睛,“其实也有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沉船之时船上的民夫发现了夹带走私,所以有人故意的见死不救.....杀人灭口呢?”
“万岁爷明见万里!”胡观又道,“定然有这个可能。但现在,死无对证!”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昨晚上,下面人就开始着手去查了。第一个查的,就是当日另一艘没沉沙船的船老大和监工,可意外的是,这两人都......”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朱允熥冷眼问。
“是!”胡观低声道,“不但他们找不到,连带着他们的家眷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