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修霆的记忆从脑袋被花瓶砸过之后才开始,他记得许恒蹲在他面前试探他是否还有呼吸的场景,却对在此之前如何和凶手打斗、如何被刺杀毫无印象,无论警察怎么问他都是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警察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为首的警官烦躁地摸出一根香烟,没有点起却别在了耳后,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就不打扰病人休息了。”
霍敏和许恒起身去送他们,为首的警官补充道:“如果他有再想起来什么有关案件的事情,麻烦及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霍敏郑重地点了点头,接过警官的名片收好。
许恒却有些迟疑地开口:“警察先生,我刚刚突然想到,当时阿修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病房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
警官和霍敏都有些震惊,警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之前录口供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当时我太着急阿修的情况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许恒早已想好的说辞,如果不是警察竟然怀疑到他的头上,他恐怕不会说出有关真正凶手的任何情况,毕竟他们抓不到凶手,凶手才有机会再次找上门报复,不是吗?
但是现在为了自保,即便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根本不是他动的手,可一旦引起陆老爷子他们的警惕,如果顺藤摸瓜调查到他背后做的那些事情,那样他……
警官追问道:“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最后是怎么逃跑的?算了,许先生,既然你看到了凶手的模样,那么恐怕还得麻烦您跟我一起去警局完善一下口供。”
“其实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许恒这倒是说的是实话,但他也没拒绝,“那人穿着一身护士服,但是身手十分敏捷,我还没有看清他的脸,他就从窗口逃窜了。”
“窗口?”霍敏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十七楼!”
许恒跟着警官去警局录口供了,霍敏留了个心眼也跟了上去。
陆老爷子驱散了病房里的其他人,现在病房里除了陆修霆就只剩下他和穆流年二人,陆老爷子上前一步,面色郑重地对陆修霆说:“现在病房里面没有外人了,告诉爷爷,你是真的失忆了吗?”
闻言,穆流年也期待地看向陆修霆,却对上了他满是迷茫的眼神,穆流年眸子里的光亮一黯,陆老爷子也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
陆修霆失忆,他只能亲自主持大局,免得陆家内部有人趁机惹事。
陆老爷子走了,穆流年坐在床边认认真真地对陆修霆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如果不记得了的话就摇摇头。”明明上次失忆还只记得她来着。穆流年心里有些闷闷的,说不上什么滋味。
陆修霆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
失望一瞬间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但穆流年还是强撑着笑说道:“那现在正式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穆流年,是你的……朋友。”
她伸出手,轻轻握了握陆修霆没有被绷带包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