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听得头脑发昏,季楚更是双手捂住了嘴。
他们如何猜,都猜不到周意然竟是自己一人闷不吭声将这样大的事瞒了下来。
“不孝子,不孝子!咳咳——”
周天老泪纵横,气得剧烈咳嗽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像是叫人割了肉一般。
周意然从小便主意大,长大一些寡言少语,样样沉稳。
周天最放心的便是他,没想到到头来,最叫人揪心的,也是他!
嘴上骂着不孝子。
可他当真不孝吗?
周天心里再清楚不过。
子女皆是父母心头肉,外人再如何称赞,在父母眼里,他依旧也是个孩子。
如今孩子受这般折磨,是将他心踩在地上摔做八瓣,还要碾碎揉烂!
若换做以前,傅应绝只怕是要冷眼相待。
可想到自家还躺在榻上那一小只,难免感同身受。
便生疏僵硬地安慰了两句,“百死之局,却又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错,置之死地而后生。
六年前。
西边水上匪患大涨,周意然带兵围剿,那一战,死伤不重,甚至是打得十分漂亮,却是险些将大启的脊柱折断两根。
彼时他已是西边主将,剿灭匪首,自己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