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头将所有能拆的不能拆的铁门,全都堵在了城门洞里,用铰链死死地拴着,往上吊到了城门头,往下绑在了门柱里。
半个时辰后,匈奴再次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这回战马全都套上了盔甲,再次出列的,是铁板组成的八马战车。
老薛头用铁索将青铜门栓死在了城墙的铁钩上,外加十匹战马在左右横拉,抵死也要守住这道门。
八匹战马从远处弛聘而来,冲到城门口猛然一个急刹,战车载着辎重狠狠地撞上城门,震天巨响后,木板门全被撞成了碎屑溅了出去!
青铜门在巨大的撞击下变了形,断裂的铁索“嗞啦啦”地往下滑。
老薛头急令骑兵驾马往左右横拉,牢牢地稳住青铜门,不让它坠下去。
又是一轮猛烈的进攻后,城门洞里仅剩下半层厚的铁门栓,和最里面的一块青铜门。
城墙上烈火烹油,翻腾出滚滚黑烟,一架架云梯被掀翻了下去,散出一股浓烈的烧焦味。
谢兰若命士兵浇灌热油,杀伤力顿时翻了几番,第二轮攻城结束后,城墙下尽是堆落的焦尸。
此时晌午已过,来风的方向传来了匈奴收兵的号角。
谢兰若的战袍窜了火,烧成了一簇簇的焦卷,她从城门楼走下来,远远地,老薛头就闻到了一股糊焦味。
“过来洗洗,看看你都熏成了什么鬼样子,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谢兰若走到水缸前,汲一捧水,洗去了脸上的焦黑。
老薛头将两块馕饼递到她手里,嘱咐她道:“吃饱点。”
她接过馕饼,撕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细细地嚼着,看着城门上的老将大都窝在墙垛下吃饼,她酸涩地吸了吸鼻子,“师父,要是多几坛酒就好了,我就让你尝一口,解解馋。”
“谁稀罕你那一口酒,”老薛头嫌弃地道,“要么就给我整一坛,不然谁喝你的酒。”
“那……回头我再孝敬你。”
老薛头干干地嚼着嘴里的馕饼,忽而问她:“你那里还剩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