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得知谢兰若醒来后,特地跑到宗族祠堂里烧了三柱高香,拜谢了祖先。
回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挽起袖子杀大鹅,给谢兰若炖一锅鹅肉送过去。
她叫周叙言烧水,让谢琅拔鹅毛,自己担着扁担,出门跳水去了。
周叙言撂了火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他,“谢琅,你有没有觉得,这只大鹅看起来很眼熟?”
谢琅看着手里光溜溜的肥鹅,在他眼神的示意下,猜道:“这是当初要给李将军提亲定下的那只大鹅?”
“就是这只大鹅!”
周叙言嘴碎起来,什么话都能往外胡扯,“阿娘下手这么狠,连李将军定亲的大鹅都给杀了,可见这门亲事铁定是黄了。”
谢琅揪着眉头,提醒他道:“你别在谢……谢六小姐面前提起李将军,我预感这事的后果会很严重。”
“会有多严重?”
“我以前经常听戏,按戏本子的惯常写法,谢六小姐如今是伤了身子,你在她面前提起李将军,那她就身心俱伤了。”
周叙言难得服他一回,“还是你见解独到。”
谢家的马车缓缓地驶停在东陵巷口。
方伯上前叩响了门扉,一脸扬笑地道:“秦嫂子,我家六小姐病愈后,一心想着登门拜访贵府,探望一下薛骑尉。”
“那怎么行,六小姐孱弱,被这巷子里的通贯风吹着了怎么办?”
秦氏急得往外赶人,“管家,赶紧掉转马车,将六小姐带回去,等我用铁锅炖好了大鹅,就给六小姐送过去。”
方伯非但不听她的话,还领着一众小厮,将车厢里的礼盒布匹全都搬进了庭院里。
“师娘,我就是不回去。”
谢兰若在空青的搀扶下步下了马车,她头上梳着凌虚髻,身上一袭妆缎狐褶子大氅,将周身裹得严严实实,娇俏的脸上透出一抹莹白,像山峦上一捧晒化的雪。
秦氏拢住了她的领口,扶着她往屋里走,“你才刚醒过来,出来瞎跑什么,没得让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