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日生。
这三个字使得陆暄暄如沐春风的脸上瞬间改为黑云压城。
陆暄暄无法接受自己本名叫朱日生这三个字。
她面色铁青,一遍遍的去找姐姐确认是哪三个字,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如果作为一个脑袋没出问题的正常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自己的亲生骨肉取名为朱日生的。
一遍又遍的问下来,可都没错,就是朱日生这三个字。
她其实还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呢,家在哪里,是什么地方的人,怎么会只有她和姐姐相依为命了呢,还有吴崇喜到底是干什么的,可是伴随着她名字叫朱日生这种恶心的名字之后,关于自己曾经,陆暄暄真的不想再问了,她突然觉得忘了也真的很好。
姐姐轻声道:“咱们爹娘死的早,被主上收留了。姐姐的名字叫朱日花。”
朱日花,没比朱日生强了多少。
陆暄暄哭得心都有。她的表情几乎像是把地上那只已经瘪了的大将军活吞进嘴里似的,她花了好一阵,心情才平复。
静了良久,陆暄暄眼眸轻轻一颤,问出了压在心里最后的一个问题:“我以前,可曾给你唱过一首歌谣么?”
“什么歌谣?”
“半夏登重楼,望连翘,素问何当归,白芷难书,黄连心苦,皎若天仙子,微如地肤子,南合欢,北续断,独守宫,星河转,梅子熟,回身已是白头翁。”
朱日花的目光长久停留在陆暄暄的脸上。直至她唱完了歌谣,室内有一霎时的静默。
朱日花笑了,笑着笑着,眼中笑出了泪来:“这首歌谣,你竟然记得。”
“嗯。记着,所以我想知道是谁给我唱过。”
“是我给你唱过。”朱日花的唇角溢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她的目光也变得柔软了下来,眼中凝着热泪: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意中人么,他不知道我中意于他,可我知道他中意与我,他待我一往情深。”她偏过头来,凄迷的望向陆暄暄:“你知道吗?他对我真的很好。他长我八岁,我几乎是被他亲手带大的,他护着我,咱们从前生活在天下最黑暗的地方,那里充满了人性丑恶,相互角逐,可我每次挨了欺负,受了委屈,都是他护着我。
我们也玩儿过家家酒,他每次都扮着我爹爹,后来有一次,他手里拿着一块红布,试探着问我,小花儿,我可以这一次扮你的丈夫么?可我不答应,我只想让他扮着我爹爹。
他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给我带回来礼物,然后笑着对我讲,他这一路看到了什么山,路过了什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