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陆暄暄的没心没肺,秦风这一夜竟然失眠了。
他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他觉得这丫头很可能对他动情了。
这也怪不得秦风这么想,他不是神,听不见陆暄暄在心里头对他的咒骂。他眼睛还不好,看不见陆暄暄脸上那细致入微的不屑。
秦风只能听见陆暄暄甜美的声音对他嘘寒问暖。作为秦风看来,陆暄暄在一个漫天风雪里穿着单薄的衣裳,无助的拎着自己的小包袱,没有三书聘礼,没有喜服喜帕,稀里糊涂的嫁进了秦家。他试探过她,出手伤过她,她不仅没计较过,反而对他关怀备至,甚至在得知了秦家上下是戴罪之人这件事,她都没有揭发或是跑走。
秦风过去的岁月里,对他动情的女子不在少数,一个小丫头对他动情,这并不值得他困扰。
而真正令他感到困扰的,是他的脑海总是悠悠回荡着今夜陆暄暄的话。
他的双眼看不清楚这一幅景象,这带来了一种弊端,那就是他的脑海会难以自控的去想象:
惨淡的星光之下,一个瘦弱的女孩儿,立在凛冽的风里,微微昂起脸,眼睛里闪过一抹倔强,掷地有声的告诉他:我没有那种福气,像一只小白兔一样的活着,不过我一点也不羡慕那种小白兔似的女孩,与其指望别人保护自己,远不如自己保护自己来得简单。
他的想象可以将这幅画面勾勒得如此细致入微,而最可怕的是,他明明知道这种想象一定是美化后的陆暄暄,可他还是难以遏制的去一遍遍的回忆着。
秦风一向是自制力很强的人,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体会到不由自主的滋味。
陆暄暄清早起来,秦风已经出去打猎了,她并不知道秦风一夜未眠,天未亮就烦闷的拎着弓箭出去狩猎了。
陆暄暄仍不敢杀鸡,秦力便就从笼子里拎出一只活鸡,蹲在院子里割喉放血,拔净鸡毛清洗干净才递给陆暄暄。
陆暄暄问秦力:“爹,老二的药够吃吗?”
秦力:“够吃。”
陆暄暄想了想,才问道:“秦大哥的药就那么贵,那咱家老二的药是不是得更贵啊?”
“老二的不贵,才十文钱一包。”
“.......”
下不了炕的喝十文钱一包的药,下的了炕的喝十两银子一包的药,这悬殊实在太大了,使得陆暄暄不免好奇的问道:“秦大哥的眼睛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