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暖阁里陡然传来的一声帝王怒笑声,宛如一巨石投入平静水面,惊骇的暖阁外头候着的宫人齐齐倒抽口气。
于嬷嬷猝然一个觳觫,反射性的朝暖阁方向扭过头,脚也不受控制的朝里走了半步。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胳膊,无声制止了她的动作。
于嬷嬷的神志回炉,僵着脖子一寸寸将脸重新转回来,绷着脸凝神戒惧,仔细听着里面动静。
暖阁里,文茵披头散发的跪在榻上。
朱靖衣裳半敞的立在榻前,眼尾怒意与欲色交织,眸光却犹如刮刀,锋利冰冷的盯视在她那渗了血的下唇上。
今夜他留宿这里,见她并未如以往般寻些不入流的借口婉拒,还以为她近些时日已经想通,对他的态度也有所缓和。怎料床笫之间,她却在肢体动作上无声给了他帝王尊严以羞辱与践踏,似乎以此来无声抗拒他打破只初二过来的规矩。
文茵浑身僵冷的跪在那。今夜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可是……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她控制不了肢体上的僵硬,控制不了去拼命死咬唇去阻止声音溢出唇边。床榻间她不是没察觉到他逐渐犯冷的眼神,可是那种下意识的反应她根本就无法控制。
她是想配合的,可是她不行,她做不来。
他两指用力掐她下颌,抬高,俯低身逼近她的双眸:“贵妃,可是朕还不够容忍你?”
文茵脑中当即发出尖锐的嗡鸣。
她压根来不及做出调节反应,他深沉有力的话已直击她耳膜——
“朕并非不知对不住你,所以这六年来,朕竭尽全力的在补偿你。”
文茵猛一觳觫,脸上血色刹那褪去。
她不可思议的看他。他竟是不想再继续维持他们之间平和的表象,竟是要捅破他们之间那薄到岌岌可危的窗户纸!
这六年来,不提当年事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可此刻他却似是不想再遵守这份无言的默契。
朱靖压低眉峰,眸光直入她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