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帮她添了柴,把火烧得旺一些,便听得宝嬷嬷说:“姑娘,盘子里还浸着鲜笋,已经焯过水了,用鲜笋炒肉最鲜美不过,你帮我捞出来晾一下。”
文竹笑着道:“亏得嬷嬷这里准备了好多食材,否则我今晚必定遭殃。”
宝嬷嬷切着肉,眸子闪了闪,试探地问道:“方才听姑娘说殿下和太子妃也吵了几句?殿下怎么会跟太子妃吵起来了呢?”
文竹把鲜笋捞出来,抓了一下水,放在篮子里头搁着,道:“还不是因为最近吃得寡淡?太子妃前几日吃了一顿辣子,胃一直疼着,所以吩咐小厨房里这几日都要做淡的,殿下又总是跑军营又累又饿的,也怪我不懂事,没有额外给他多备下两道菜,都是我连累了太子妃。”
“那……殿下怎么就跟太子妃吵了呢?”宝嬷嬷听文竹总没说到要紧上头去,便有些急了,抬了声音问道。
文竹到菜篮子里拿了些葱,摘掉根须,去了葱头红衣,洗了洗递过去,“嬷嬷,顺便切点葱。”
宝嬷嬷哦了一声,切成葱段留用,似乎顺口地便又说了一句,“太子妃如今有孕,殿下理当让着她一些,怎么还吵起来了呢?”
文竹说:“殿下发了脾气,太子妃肯定不高兴,便与殿下辩了几句是她爱吃清淡的,殿下也是有克制的,没说重话,只是脸色不好看,冲我等发了脾气,这不,我便马上来求宝嬷嬷帮忙了。”
宝嬷嬷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倒是叫姑娘委屈了。”
“咱们做奴才的,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主子顺心舒适便行,只是往日殿下什么都依从太子妃,我便没考虑到殿下的胃口,也是我的错,忘记斩月居真正的主子是殿下。”
文竹说着,眼底便红了,到底是表现出了委屈的样子。
宝嬷嬷瞧了她一眼,心里幸灾乐祸,叫你们斩月居的婢子往日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如今被殿下一通怒火斥下,傻了吧?
太子妃也是,仗着殿下的宠爱,竟连良娣良媛的礼都没受,等同是不承认她们入门,礼俗规矩全然不放在眼底,殿下该好好收拾她一顿才是的。
别叫她仗着有孕便无法无天,连皇太后都没放在眼里。
几道精美的菜肴很快就在宝嬷嬷的巧手下做了出来,宝嬷嬷说要帮忙送过去斩月居。
文竹笑着说:“不必了,我叫把菜放食盒里提过去便是,太子妃不喜人进斩月居,若没得她的吩咐,我不好做主。”
宝嬷嬷心头有气,但只顺着文竹的话说:“说得也是,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日子长了,太子妃会知道婆子的忠心。”
文竹把菜一碟一碟地放在多层食盒里头隔着,嘴里说说:“其实嬷嬷往日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理当和太子妃多亲近才是,等回头我在太子妃面前为嬷嬷说几句好话,嬷嬷便能进殿了。”
“哟,那便多谢文竹姑娘了。”宝嬷嬷装出欢喜的样子说,心里头直骂,还不是你这贱婢不想让我进去?一同端菜入殿,太子妃又怎能说不喜?不还有殿下在场吗?她也不敢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