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荷香,顿驱初暑,人作疏凉。
刘贲走来,骤见刘乾手中拿着的那纸童谣,心中了然。
“父亲大人,此非良卷,多看无益啊!”
刘贲走到刘乾身边,对刘乾憨声一笑,轻轻抽走那张辱骂刘乾的素黄纸,又轻轻撕掉,旋即鄙夷道,“这种邪门歪道登不了大雅之堂,很明显,这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先置父亲于不义之地,再置父亲于死地。”
“为父当初说要低调行事,低调行事,你娘和你,偏偏不准!”
刘乾苦笑,“年过六十六,阎王,这是要吃我的肉喽!”
原来,刘乾平生虽然贪财,但贪财有道,他从不屑‘以设宴之名收受金银细软’这种下贱的拙劣伎俩,可今年是自己的六顺之年,在夫人乐瑶和儿子刘贲的执意恳请下,刘乾还是破例摆了六十六桌流水席,大宴了三天才肯罢休。
贵家多人,权家多礼,富家多财。
太尉设宴,谁敢不来?若赴宴,谁敢轻礼?
三天里,太尉府金银玉饰、锦绣花雕,往来送礼的宾客排长龙于府门,不绝于巷尾,轰动了整座长安城。
即使刘乾三令五申不得收礼,仍没有挡住这股席卷而来的金银细软。
来拜访者见刘乾管家不收,这些人索性在宴礼中塞上小条子,随意找个墙围扔进府内,而后再大摇大摆地入门而去,事后,刘府管家差人收拾,就连那茅房,都被扔满了十分贵重的礼品。
这波骚
操作,被长安百姓看得那叫一个津津乐道。
物极必反。
宴停第二天,这首童谣便悄无声息地传遍了大街小巷,暗中有人推波助澜之下,这些年刘乾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都被翻肠倒肚地搜刮了出来,被说书人明里暗里道了又道,几日下来,整个长安城已经群情激愤,视刘乾如饕餮。
刘乾听完刘贲说话,一声叹息,忽然,他咧嘴笑道,“混迹官场的,哪个不是踩着人头往上爬?想斗倒你爹的人,太多喽!看来,这一次,这帮人想彻底把你爹斗下去啊。”
刘贲斟酌道,“要不,儿将宴礼收拢,招摇过市,大大方方的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