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吴美丽给小包子脱去了带帽子的厚棉袄“屋里烤着火,暖和,咱把帽子摘下来……呀!怎么了兜兜?为啥不肯摘帽子呀?”
徐随珠忍着笑凑到她嫂子身边说“不小心剃了个小光头,小家伙怕羞呢!”
徐秀媛撩起门帘走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不甚赞同“大冬天的,怎么想起给他剃光了?不冷吗?”
陆驰骁轻咳了一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听得徐秀媛婆媳俩止不住发笑。
“我们兜兜真可爱!”
“来,姑婆给你烤栗子了,让你妈剥给你吃,姑婆灶上还蒸着年糕,一会儿给兜兜吃啊。”
吃着香喷喷的烤栗子,徐随珠感慨“去年吃栗子的时候,兜兜才这么点大。”她比了个高度,“不会走,坐还歪歪扭扭的。别说栗子、年糕,米糊糊都还没添上去。再瞧瞧现在,自己都会剥栗子了。”
“时间过得快吧?”吴美丽坐在边上撬牡蛎,一会儿煎鸡蛋,边接道,“我从乡办厂出来的时候,多少人跟我说美丽啊,好不容易做到小组长,怎么就回家了呢?家里活没个底,只有工作是自己的。我当时也不是没想过,这出来了,想要回去可没那么容易。不过我还是相信随随,跟着随随有肉吃!瞧,这不就吃上肉了!”
徐随珠听乐了“哈哈!嫂子你过奖了!”
“真的!随随,嫂子佩服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干呢!”
说到这里,吴美丽抬头看了眼小俩口,笑着说,“你俩都能干,阿骁也能干,干一行成一行,做什么都出息。”
“嫂子,你是拐着弯想让我夸我哥有出息吧?”
徐随珠促狭地打趣道,惹得吴美丽哈哈大笑。
“你哥那人,能有眼下的收入,我很满意了。”
姑嫂俩一聊二聊,聊到了以前和现在的收入对比,接着又聊到了乡办厂现状,“以前一个车间的小姐妹,前阵子碰到,愁眉苦脸的,说乡办厂效益不行了,连着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年前不知道能不能结清。明年怕是待不住了,问我这儿有没有多的活……我能帮她们什么呀,我自己还是托你的福,要不上哪儿找工作去呀!”
徐随珠问“我记得乡办厂是做草帽、头花、布纽扣的,现在这一块效益不好吗?”
“以前是做这个的,后来不是见渔场承包生意好吗?不晓得是哪个领导拍脑袋决定的引进了一台包装机,专门成立了一个车间生产包装海产品,热火朝天搞起了新产品。后来好像是价格没谈拢,经销商没来几个,厂领导又不肯降价,产品积了一仓库。依我说,这些领导肯定是草帽、头花管久了,一时没想起来吃的东西有保鲜期,积压了两三个月才开始急,可这时候主动降价也没哪个经销商愿意接收了,最后是让厂里职工轮批去县城大街摆摊卖的……”
“还有这回事啊?”徐随珠咂舌。想象乡办厂职工,人手一筐包装海味,去县城东一处、西一处摆摊吆喝,想想有点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