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与力量的确不凡,于观真纵然知晓这些不过是过眼烟云,仍不免生出飘飘然之感来,难怪网络曾经流传过一句“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名言。经历过白鹤生、巫月明、厌琼玉,于观真知晓这群徒弟八成心里都在骂他是个乌龟王八蛋,可是面上仍要忍耐。

    不过,缥缈主人的确是个乌龟王八蛋。

    在这点上,于观真与他们站在统一战线。

    “巫月明呢?”于观真稍稍侧着头,在众人当中看了片刻,没看见那个大辫子的姑娘,缓缓道,“她在何处?”

    叶培风毫不犹豫就卖了这姑娘:“启禀师尊,当日巫月明回山来,说是师尊伤重,随剑阁藏锋客而去。我料想师尊是何等人物,又与藏锋客是不共戴天之仇,定是她途中与白鹤生那贼人联手施了暗算,使师尊遭到毒手,回山来满口谎言来诓骗我们,便与莫师弟一同联手准备将她擒下,哪知她性情狡诈,竟被走脱。”

    “之后我忧心师尊安危,这才发了消息下去,命众人搜寻下落,若有思虑不周之处,还请师尊责罚。”

    莫离愁道:“嗯。”

    看来当初是冤枉巫月明了,这风声原来是叶培风放出来的。

    这好小子,自己要吞权,居然把巫月明抛出去了,傻姑娘看来是被当了炮灰,他这样一解释,倒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了,连放出风声的事都圆上了。看来当初玄智只挑了部分情况说明,没说全,外头的消息不止这么点,这招一来可借刀杀人,二来缥缈主人要是当真伤愈折返,还可说是一片孝心。

    这要是还叫思虑不周,恐怕天底下没几个思虑周全的了。

    于观真架起腿,晃了晃自己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衣摆,慢悠悠道:“我要是说,巫月明并未撒谎呢。”

    “我与崔嵬什么交情,轮得到你们来管吗?”

    “这……”叶培风向来擅察言观色,一时间居然也说不上话来,他空有满腹计谋妙计,这会儿一时间也是无处施展,束手无策之下,只好低头道,“是……是弟子愚昧,竟伤了巫师妹,请师尊怪罪。”

    他心念又动:奇怪,巫月明与厌琼玉都不在此处,师尊怎么只问巫月明,不问厌琼玉,莫不是当日下山还有什么奇遇,她背着我们偷偷隐瞒下来,私下藏了一手不成?好呀,亏我叶培风终日打雁,今朝竟被雁啄了眼,我还以为她不过如此,没想到在这里等着我。

    “你这般孝心可嘉,我又如何能怪罪你。”于观真慢慢走下阶梯,他的衣摆不长,掠过脸颊带起的风声仍如一个响亮的巴掌,很快就站在了两人身前,“我要是惩罚你,岂不是叫人不服。”

    他声音里虽有笑意,但话语之中没半个字留有余温,众人听得战战兢兢,只恨今日怎么不病在家里,出门遇到这个煞星回来。

    叶培风知晓缥缈主人实难讨好,此人性情古怪刁钻难以言喻,听不得好话,受不了冷语,有时候无端端都会发怒,说得越多未必越好,说得越少未必越佳,然而此刻也不敢出声,生怕脸上挨记鞭子。

    他与莫离愁相视无言,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贸然说什么,谁知晓师尊此刻是好说话,还是不好说话。

    到底是觉得此事颇有意思,想借巫月明发作他们,故而有意刁难;还是他当真想为巫月明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