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苍其实已动手隔绝屏蔽过自己这边的声音，防止通过神魂传导过去吓着游无咎，但是刚才太着急师父那边情况，又有一魂在他身边留存，同步的太快，可能有一点残音还是让师父察觉到了。
他不想欺骗游无咎，此刻只好错开眼，不再盯着虚空中能看到的游无咎的眼神，轻声道：“是啊，铺子上吆喝叫卖声多，太杂乱，我刚给屏蔽掉了，不然都听不见师父在说什么。”
一边重新低头，专注到手上这条臂膀的切分，一边在虚空中操控神识，让那一魂把豆浆给师父端过去了。
游无咎刚吃完一个豆沙包，就被塞了一碗豆浆进手里。
他只好又双手捧住了，眉宇间浮起些忧愁。
“小苍。”
第四条肉丝。
就像剥橘子一样，人的脉络其实也可以切分出千丝万缕的美妙——
凛苍微停了停手，赶忙将视线又投回虚空，耐心聆听游无咎的话——
“我感觉我养不起你了。”
凛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疯狂大笑起来。
很奇妙的，他一瞬间就明白游无咎先前的愁眉苦脸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本想说我现在还须得要师父养我吗？我养师父还差不多。
但鬼使神差地，他又有些着迷想看这时候游无咎为自己发愁的小表情。
“真的一顿你就要吃这么多吗？”
——其实我不是要以这种食物，能当食物的。
这也是凛苍不喜欢去人多地方的缘由之一，凡俗世间里逛一圈他基本就能饱了——那些滔天的贪念，恶意，乌糟念头，却都是由混沌起，再灭于混沌之源。
那些种种一闪而过的恶意，都是凛苍的养分。
所以当年并不是游无咎喂的那点子微末仙草真的有用，真要以那个当食物，凛苍估计自己活不大。